这九江州城,特产一尾鲜鱼,清蒸上来,尤其加上最近流传许多辣椒,切碎上来,味道格外鲜美。当鲜鱼上桌之时,督察院右都御史李锦大人车辆,已经进入三江州城之中。
而此时,五万神机营大军,已经驻扎在五十里之处。一万锦衣卫,先行进入三江州城。三江州城之中,大商贾李氏,占地一千二百亩大宅院,被围得水泄不通。
“厂公,九江州巡抚穆西平,连带三位布政使,两位按察使,一位行省督察院监察御史,都已经认罪伏法。抄家还需三日完成,光是那位穆巡抚,就已经查出现银一百五十万两。”
白乐天表情凝重,他是真没想到,那位九江行省巡抚穆西平,以前官声极好,却真是没想到,会贪腐如此之多。一百五十万现银,只是今日查抄所得,若是一连七八日十余日抄家下来,起码五百万现银不止。
而那八大家商贾,都是垄断行省丝绸,刺绣,瓷器巨富,初步估算,这国库入账银两,怕不是超过一亿。
“其他行省运来粮食,还有多少时日到来?”
“厂公,最迟十二日,走水路,若没有大风雨耽搁,足够时间。”
“甚好,等待粮食到达,那时候叫各处县衙州府发布告示下去,让百姓领取粮食。”
“厂公,在下不太明白。仅是要求工匠每日劳作不得超过五个时辰而已,又不是拖欠工钱,这是不是矫枉过正?”
“那些商人,算盘打得精熟。这人工之利,自然是应有之义。若是朝廷不加以约束,那些商人,一定会想方设法,去招募更多工匠,哪怕妇女孩童,或是延长每日劳作时间,别说五个时辰,六个七个也是常有之事。”
招募人手,一百,一千,一万,十万也可。毕竟眼下看来,多些人手,加上帝国轻税,那对商人来说,最是赚钱之时。可若是朝廷管束,严加管束,不许拖欠工钱,尤其帝国设置最低工钱,虽然很低,却并非没有。
若是朝廷再严格一些,那些商人不敢再延长工匠劳动时间,还要做八休一,这是帝国铁律。今日,咱家杀掉一位行省巡抚,八家大商贾,足以震慑那些不良商人。
告诉他们,想一门心思,只为获取人工利益,那行不通。改善方法,君子善假于物也。更新器械,节省人工,才是应有之义。
咱家杀这一次九江行省,就是告诉帝国之中那些商人,务必钻研新术,节约人力。人力终究有穷时,而不是一味可以挖掘之处。而工人并非牲畜,可以终日操劳,直到死去。
若是一贯被欺压,迟早有一日,要掀起大旗,砸碎眼前一切。若是杀这一处行省官员与商贾,不足以震慑众人,那咱家,就再杀一个行省,两个行省,三个行省。
这查抄一事,帝国国库,足矣五年无忧,就算荡平东倭国,军费也绰绰有余。咱家轻徭薄赋,近乎免税,也从不盘剥商人,放水养鱼,让商人自由经营就是。
咱家为得,就是这水塘之中肥美大鱼。林园拿起竹筷,夹起一尾鲜鱼,肉质细嫩,鲜美十足。白乐天自然明白,厂公这是收获之时。
况且,厂公就是深谋远虑,为帝国工商操心。比如前年那改善飞梭之事,虽然被厂公重赏,可众多商人,几乎无动于衷,工钱低廉,多招几个工匠就是,何必花大价钱,去购买飞梭等物?
可是如今,形势已变。厂公之刀,鲜血淋漓,冷酷无情,无人可以有侥幸心思。这绝不可以,也无人敢违逆。帝国虎豹营,神机营,是十万大军,外加两万锦衣卫,谁敢造次?
如此之后,那些商人,无比奸猾之辈,自然知道,以后该如何去做,经营。白乐天坐在桌旁,夹起鲜鱼,慢慢品尝。他还拿起厂公面前酒壶,自斟自饮。
厂公不拘礼数,他自然放浪形骸。而那一边,锦衣卫大统领万明飞笑嘻嘻来到厂公桌边坐下吃鱼,他可不在乎。这查抄八家大商贾,至少斩首一千多人。
何况查抄这种巨富,最是让人期待。尤其是那娇生惯养富家千金小姐,可是入教坊司抢手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