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达,让谢苍、童战等人颇为高兴,等了这么久,这项严总算是妥协了。
苏祁安神色镇定,他能猜到项严的妥协,六殿下苏康应该出了很大力。
获得越州战时最高指挥权,意味着,越州战事怕到了紧急关头,否则以项严死守不放权的样子,肯定还会和苏祁安耗一段时间。
好在苏祁安在回到水乡城后,对越州战事一直很关注,谢苍手下的裂山军没有半点松懈意思。
随时等待苏祁安一声召令,就能出征开拔,但在开拔前,苏祁安打算邀请越州指挥部的人,来水乡城共商后续越州战事计划。
之所以挑在水乡城,苏祁安是有考量的,越州城固若金汤,看上去很适合当指挥部。
但他们忽略一点,恰恰就是太安全了,指挥部的官员对战事没有一点紧张,反正在安心待在后方,动动嘴皮子,调动军队就行。
这样的指挥,前线士兵又有多少会出力,一旦遇到袭击,来回传递消息太耽误时间。
等到后方大本营做出反应,前线战事早就结束了,因此,苏祁安在接手越州最高总指挥,他第一件事,就是将指挥部前移,建立在水乡城,这样一座小县城。
水乡县城在防御上,肯定无法和越州城相提并论,城内并不繁荣,经过被抓壮丁后,县城基本上剩不了多少人。
可以说要啥没啥,有的只是入驻县城的裂山军,而且随时要防备偷袭。
这就是苏祁安想看到的效果,指挥部是为战争建立的,参与者自然要全身心紧绷,如果像越州那样,该吃吃,该喝喝,十分轻松,这仗还怎么打。
邀请越州指挥部的人来水乡城,苏祁安是做了充足准备,发生战事有紧绷感没错,但也不至于苏祁安想见到指挥部的官员,遇袭身亡。
在越州城传来消息的三天前,苏祁安就对水乡城来了一场大清洗。
驻扎在城外的一万裂山军,全部进城,一开始就占据县衙。
而后接管城内所有治安,在城内发布公告,将那些参与抓壮丁的衙役,通通抓了起来。
这次抓捕规模很大,不止是衙役,只要是查出犯罪,同流合污的,哪怕是上到县城官员,苏祁安都一并拿下。
这些人中,首当其中的就是和苏祁安打过交道的郑二。
郑二比其他衙役精明,在听闻私人船厂出事,梁坤被抓后,第一时间收拾细软逃跑。
他的反应很快,但在被裂山军层层包围下,别说他了,哪怕是一支苍蝇都飞不出去县城。
前脚刚出县城,后脚就被抓。
被抓的郑二一开始很不服气,大吵着裂山军没有权利抓他当地衙役。
直到他看到回来后的苏祁安,以及后来就连他的上司县令,都被一并抓获。
郑二嚣张的气焰瞬间少了许多,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妥协认罪。
不仅是他,哪怕是被抓的县令官员,各个态度强硬,说着要见郡守、州尉,去告苏祁安,滥用职权。
这些人的喋喋不休,不服气,苏祁安没有搭理他们,先把他们押入大牢,派人去搜捕他们所犯的罪证。
听闻水乡城来了一位苏侯爷,更发了公告,抓了一大批县城官员,请在城内的百姓,积极揭发他们所犯之事。
像他们保证,一经查证,绝不姑息。
起初城内一些大胆百姓,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县衙接发。
在整理好材料不久,越州城传来调令,这位苏侯担任越州战事最高总指挥,掌管越州一切大小事宜。
有了这调令,一些不敢揭发的百姓,都知道水乡城来了一位青天大老爷。
一大帮子人拥入县衙,经过好几天的接待整理,随着材料取证证实,以及苏祁安成了越州总指挥。
在大牢内嘴硬叫嚣郑二、县令大小官员,一下子都偃旗息鼓,在没有之前的狂妄,反而连连认错求饶。
甚至他们都想举报揭发,对于这些人,苏祁安没有功夫搭理他们,让童战派人审讯。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布防水乡城,好为日后接待越州城指挥部官员。
经过苏祁安几日的大清洗,水乡城的大小官员基本上被清理了遍,就连县城的豪门家族,不等苏祁安动手,主动上县衙,将家族一些犯法子弟,投案自首。
并且表示,只要苏祁安需要,能用的上他们,只要开口,当地豪门家族绝对全力支持。
这些豪门家族的识趣,让苏祁安有些高看,不愧是存在几十年的豪门家族,和水乡城官员一比。
他们的远见,不知道比当地官员强多少,既然主动示好,苏祁安自然不会一棒子打死。
照单全收,在后面的越州战事上,这些豪门家族,还有用的价值。
经过苏祁安大刀阔斧的整顿,水乡城不说有翻天覆地变化,但起码没有之前混乱,之前的毒瘤,瞬间一扫而空。
水乡城的变化,甚至都传了出去,吸引了不少离开的百姓,再度归来。
回归的百姓,要经过审查,通过审查的方才进城,没通过的,会在城外画出一块地,暂时提供居住场所。
越州战事还未结束,为了城内安全,有些审查还是有必要的。
即便有审查,依然阻挡不了大批百姓涌来的热情。
不说别的,就这位新的总指挥,在战时直接肃清一座县城的毒瘤,丝毫不估计背后有没有更大勾结,支持。
这种气魄,不知道比项严强多少倍,有这样的总指挥在,不少人心里升腾希望的念头。
渐渐的,这座百姓都快跑光了的水乡城,重新焕发了生机。
从越州城一路风尘仆仆,赶到水乡城的项严等人,脸色复杂的看着重新恢复生机的小县城。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这才几天时间,这个苏祁安怎么有这么大能力。
让一座不起眼的小县城,重新焕发生机,而且那些即便进不了城的百姓,在城外都开始摆摊。
远远看去,不知道多热闹,就像赶集一样,在被围起来的一块地附近,裂山军来回巡逻。
丝毫没有半点越州兵痞的架子,很平易近人,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城外百姓安全。
这让城外百姓,颇为感动,不少人时不时给这些辛苦的兵士,送饭送水。
这一幕,都被项严、苏康看在眼里,苏康笑着道。“呵呵,不愧是苏侯、谢侯,果然是治军有方,看看这些热情的百姓,什么时候对越州兵士这样?”
“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当地百姓看到越州兵,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这一对比,还真是让本王觉得惭愧啊。”
“项大人,看样子将越州总指挥一职交出去,是正确选择。”
一旁的项严脸色漠然,冷声道,“哼,兵士的存在是在战场打仗的,可不是和这些平民关系拉关系的,说不定上了战场,就被海盗打的丢盔卸甲。”
“越王殿下这话说的太早,作秀谁都会,本官倒想看看,这个苏侯让我等前来,究竟搞什么名堂。”
说完,项严双腿夹马,带着身后军队浩浩荡荡朝着水乡城而去。
苏康面带微笑,在周泰的帮助下,推着轮椅,缓缓跟上。
项严的军队刚走一半,在距离水乡城门不到两丈距离,就被拦了下来。
拦住项严的是裂山军的一名都尉,他对着项严、苏康拱了拱手,客气道,“大人、殿下,按照苏侯的规定,此次进城,城外大军禁止入内,驻扎城外。”
这话一出,让项严皱起眉头,他冷声道,“哼,大军驻扎城外?谁能保证我们安全?即便苏侯是总指挥,这要求也过分了吧。”
“各位大人的城内人身安全,由裂山军负责,还请大人放心,我等这么做,也是按照吩咐行事,还请大人配合遵守。”都尉再度拱了拱手道。
“那本官倘若不配合呢,你们又能拿本官如何!”
“苏侯这么做,是不是太霸道了,我等都是越州的高层,能来一座小小县城,就已经很给苏侯面子。”
“带军队本就是我等的权利,哪怕苏侯现在是越州总指挥,也没资格让本官手下军队驻扎城外。”
“项大人说的没错,哼哼,东山侯能够担任越州总指挥,我等就很给面子了,刚担任总指挥一职,先让我们离开越州城,来到小小县城碰面,紧接着又让我等军队驻扎城外,哪里有这么多规矩!”
“给本官把路让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就是,不就是接任了总指挥,就这么大架子,我们亲自赶来,连面都不露,这算什么总指挥,立刻马上让路,否则,有你们好看!”
项严声音落下,很快得到身后一众官员支持,他们声音嘈杂,汇聚一起,大有闯城门之势。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瞬间响起,“哼哼,真是好大的口气,想让本侯好看,好啊,本侯到要看看,你们怎么让本侯好看。”
“全军听令,呈战斗队形。”
众人抬头,他们的前方,瞬间冲出一支几百人军队,为首的不是苏祁安,而是谢苍。
此时的他,脸色冰冷,手持长枪,在他身后,虽然只有几百人的裂山军,但在谢苍的带领下,爆发着一股强烈的战意。
那种气势,让刚才出言叫嚣的官员吓了一跳,别看只有几百人,但刚才爆发的气势,不亚于千人。
而且看他的样子,大有大战一番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