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安举人此事,已经查证。”
锦衣卫大统领万明飞把安举人此事案卷放到案头。
“剥夺他举人身份,贬为庶民。
抄家,满门抄斩,至于三族,那就网开一面。
若只是在一些报纸上胡说八道,咱家对于此事只是笑而置之。
居然纠结不明真相者来督察院聚众闹事?罪无可赦。”
“遵命。”锦衣卫大统领万明飞自厂公手里接过那份案卷,
转身前往督察院。
白乐天就在一旁,他原本想开口,见厂公盛怒之下,最终忍下来,没再开口。
“乐天,咱家记得前朝某位帝皇有一说法,
就是不杀士大夫。
在咱家看来,最该杀者偏偏就是士大夫。
咱家不会因言获罪,然而若是因行获罪,那是咎由自取。”
林园放下手里茶碗,面露冷笑。
帝国戮血,法度森严无情。
士大夫也不是什么珍稀物产,杀便杀了,
全家抄斩夷三族也并非不可。
咱家在帝国之内,兴建开张维持上千所学堂,
咱家会缺士大夫?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能上马为国守土开疆,
也不能下马治理地方为百姓求财,
无非养一张嘴吃上吃下,留其何用?
白乐天叹了口气,这安举人,是帝都附近颇有文名之人。
他所写诗词很有文笔,政论也颇有见地。
为何他要为昆仑奴一事大放厥词不说,
还要聚众前往督察院闹事,还差点打伤四位出面调停之御史。此事,实在是自己找死。
昆仑奴一事,并非今日新鲜事。
此事古已有之,史书上也多次提及。
无非帝国南洋某地岛屿,或者遥远异国,
或者德里帝国所在一些地方,那边人种肤色为玄,
多有好事者抓捕回来阉割之后售卖,
在富家豪门内院当太监使用。
厂公兴兵讨伐德里帝国,
俘获德里帝国陆军六十余万,
嫌杀起来麻烦,
便决定阉割之后批发给帝国各大商号,
由各大商号作为昆仑奴公开售卖。
谁知这才一年多,安举人就如同死掉自家老母一样,
在各大报纸号召废除昆仑奴,声称此举有伤上天好生之德。
这简直是笑话,上天有好生之德没错,
厂公也没杀掉德里帝国那些战俘,
无非阉割卖出去当奴仆使用而已。
若真伤好生之德,那直接杀掉,更为快捷方便。
以前厂公讨伐罗刹国,天方国,战刀之下,从不手软,
那时他怎么不跳出来吵吵什么好生之德?
众生平等无错,奈何有些人种天生贵贱有别。
何况例如此等玄色之人,多说无益。
如今看来,这就是朝廷给各处举人,秀才太多补贴俸禄,
让其中一些人头脑发昏,完全忘记自己根本。
为昆仑奴声张?若是德里帝国那次战胜,获得几十万战俘,
德里帝国皇帝难道就会心生善良,把给帝国战俘发路费送回家?
两国之间与两人之间完全不同,两国之间,无善无恶,唯有利益。
为本国百姓谋福祉,便是真正王道。
身为帝国官员,所花所吃喝每一分俸禄,
都是帝国百姓血汗供养而来。帝国官员,又不能生财造福,
无非得自下层百姓供养而已。
帝国百姓,就如同帝国大小官员父母。
帝国官员不维护本国百姓利益,那有如儿女背弃自家父母,投靠外人为奴为婢。
那视为不忠不孝,罪大恶极,杀无可赦。
本国百姓吃糠咽菜,辛苦无依,却对外国番邦彰显仁慈善良?
大手一挥,送去金银无数?
何曾想过,这送出金银一分一厘,无一不是本国可怜百姓血汗?
在厂公看来,为上者在对敌国和邻国,务必狠辣无情,唯利是图。
为上者只可对本国百姓仁慈宽厚,
皆是同根生之故,理应如此。
既然这安举人头脑发昏,
一定要为所谓昆仑奴之事叫嚣,
那让他求仁得仁就是。
此时,后厨送来熏鸡和烧酒,
在桌案之上摆放整齐,林园请白乐天入座对饮。
“乐天,我等远远不如神佛,也不可能仁慈世间芸芸众生。
既然这天下有国之分别,这人自然会有国之分别。
咱家喜欢本国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至于别国百姓,若为本国百姓福祉之故,该杀就杀,何必手软?”
“厂公所言极是,我等皆是本国百姓所养,不可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