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人,皆是国之栋梁。相信诸位大人都能明白,天下为公之重要。历年科场,总有许多舞弊之事爆出。今年咱家坐镇,不许有舞弊之事。私自泄露考题者,全家抄斩。”
刚刚祭拜完至圣先师,主考官欧阳玉书同陈墨二人,带领八十余位考官,肃穆而立,聆听林园训话。往年科举,并无这等规模。充其量参加者数百人,十几位考官而已。
今年不同,秉持厂公唯才是举之言,扩大招考门槛,起码五千余人前来参加。这其中,有大概二百余名女子考生。新帝登基,第一次全国大考,可谓万众瞩目。
欧阳玉书同陈墨对视一眼,都知道此次主持科举,对他们二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一届,不论以后出多少官员,都是他们二人门下弟子。对于读书人而言,这就是万中选一的荣耀。对于厂公将如此重任交给他们,两人更是感激涕零。
鲁大虎坐在小酒馆里,舒舒服服的喝着老黄酒,这老黄酒加了姜片,喝起来真是不错。鲁大虎把一片酱肉放到嘴里,慢慢咀嚼。
伙计把他点的熏鱼端上来,还有一盘小青菜。这是他每天必吃的菜,多少年都没变过。鲁大虎不种地,家里的上百亩地,都租给别人来种。
他也不经商做买卖,终日在家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可他鲁大虎不缺钱花,去年还新买了一个西域女子回来当小妾。别人怎么过日子,他不关心,他是生财有道。
自从十八岁以来,这都二十几年,一直过得这么逍遥。“掌柜,为什么那个姓鲁的,不见得做营生,却好像一直都有钱花?”小伙计拿着空托盘,来到柜台那里,低声问掌柜。
“人家是做举子们生意的,三四年不开张,开张一次吃五六年。哪像咱们,一天不做活,都没得吃。”掌柜低声说了一句,语气里也少不得羡慕。
小伙计听得似懂非懂,也不敢再乱问。这时,忽然有两个锦衣卫走进来。掌柜和伙计都吓了一跳,在帝都,这锦衣卫可不是闹着玩的。
两名锦衣卫直奔鲁大虎而去,哗啦,铁链锁到脖子上,直接带走。“鲁大虎,你参与上届科场舞弊,案子发了,走吧。”锦衣卫的声音,让鲁大虎如坠冰窟。
那边的伙计和掌柜,也看傻了眼。像鲁大虎这种,和礼部,吏部一些小吏勾结很深,这些小吏,都是在科举考试时,负责维持考场秩序的。
他们自有生钱之道,那就是帮一些考生,往里面夹带私货,或者搜身之时,睁一眼闭一眼等等。鲁大虎就是外面负责收银子揽活的人,事后,与那些小吏四六分成。
而今年科举,他本以为可趁机大赚一笔。没想到,还没开始,锦衣卫先下了手。往年科举舞弊的这些小吏,今年统统被砍了脑袋。
他鲁大虎,自然也要被抄家砍头。如今是厂公当政,厂公号称林阎王。他不喜在监牢里关押大量犯人,宁杀错不放过,那是厂公喜欢的手段。
鲁大虎这种,放在以往,最多就是几年劳役。可现在不行,不到七日,大刑拷打之下,招供的鲁大虎,与其他九十七人,都是往年在科场舞弊获利之人,如今一起,被推到刑场掉了脑袋。
如此一来,关于马上就要举行的科举大考,衙门和民间,都战战兢兢,无人再敢琢磨舞弊之事。这歪风邪气,从来都是上头心意不狠之过。
若是上头心狠,杀一儆百。下面的小吏和民间之人,没有几个敢顶风作案者。林园这一次,杀了将近二三百多往年参与科场营私舞弊者,预防针效果立竿见影。
那些来京考试的考生们,也都收了心思,不敢乱想。科举开始之时,三辆马车驶入帝都。车中所坐之人,透过车窗缝隙,看着外面繁华的大街。
他在辽东数年,如今终于得到调令入京。在辽东,他是林园当年最开始提拔之人,知府马周。如今,他作为刑部尚书,进入帝都。
他当然明白,厂公提拔他的目的。他将与大理寺正卿第五安然,督察院左都御史田继光,作为厂公麾下的三法司,执掌天下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