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显灵,佛祖保佑,多谢佛祖。”流民老头对着小庙内那张简陋的佛祖画像千恩万谢,再三叩首,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后,退了出来。
昨天他来到小庙祷告,只是无心所为。谁知他白天向佛祖说完,半夜,女儿就被军兵送了回来。一家人激动的整夜没睡,今天早晨,他一大早就赶着牛车,带着家里一半的粮食前来,感谢佛祖显灵,直到见了常山和尚,才知道这应该叫还原才是。
“大和尚,您就把这些粮食都收下吧。”老头再一次哀求。自打女儿被强盗抓走,他就没想过,女儿会有回来的那一天了。不管怎么样,女儿平安回来,这是最重要的。粮食没了,明年还能再收。女儿要是没了,后半生都得愧疚死。
“我这不是收了吗?这些药丸,你带回去,给乡亲们分发一下。若是有头疼脑热,可以吃一颗试试。”常山和尚笑呵呵的,拿起旁边的陶碗,解开一个粮食布袋,舀了一大碗粟米出来,随后小心的把袋口系好。
老头几乎哽咽,他还从来没遇见这么好的人过。最后,老头带着一车粮食,开开心心的回去了。他在路上就打定主意,要和乡亲们多说说这座小庙,不仅灵验,这里的大和尚人还特别好。
“公公,看到乡民感谢佛祖,那姑娘可是你救出来的,作何感想?”常山和尚拿起火炉上坐的大茶壶,给林园倒了一大碗。
“无妨,人救出来就好。和尚岂不闻这样一句话?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这句话把自己吹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一时间,常山和尚哑口无言,只得双手合十,再三念佛。
“话说回来,和尚。你本可以建一座大庙,气派辉煌的那种,为何要把这样几间土房子,拿来作小庙。你收了那许多金票,留着压箱底不成?”林园一边喝茶,一边慢悠悠的问。
“世间大庙,无不是由小庙而来。庙不在大小,有供奉之处,能弘扬佛法就足够了。悟空,你过来这里,快拜见林公公,这算你是师叔,可要记住了。”恰好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进来,被常山和尚拉住,给林园见礼。
悟空?听到这个法号,林园脸皮都动了一下。前世的记忆,又一次让他想起了某个极其强大的神话人物。不过眼前这小男孩儿,与那只大猴子只是重名罢了,还是自己无来由想多了。林园自口袋里拿出一锭十两银子,算作见面礼。小家伙谢过之后,就去帮忙打扫佛堂。
林园告别和尚,去找李德才掌柜闲聊。中午时分,李掌柜摆上一桌,与林园边吃边聊。酒桌岁月短,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两人还在喝酒聊天。有个伙计进来,在李掌柜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林公公,恭喜,那位红倌人,已经骑快马赶到,先去后院鄙人婆娘那里梳洗一番,待会儿便来拜见公公。她也对公公十分好奇,不知公公买她意欲何为?”
“原来不是说要六七天的么?这最多才算两天吧?”林园有些不解,为何这么快?
“那边的兄弟掌柜,唯恐鄙人反悔。接到消息,就安排快马,连夜赶路。幸好那姑娘会骑马,不然这一路下来,估计得小病一场。”李掌柜笑道,他也觉得那位兄弟掌柜,实在太过焦急。自己说话,又不是儿戏,犯得上这般么?
等那位红倌人走进来,李掌柜这见过无数美女的人,也是眼前一亮。他忽然想起一句老套的话,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说得,就是这种美人吧?林园看见,只能心里哀叹,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再好看,再美,他一个太监,看了有什么意义?这就是那位大户公子花费五千两黄金赎身的啊,值,这钱花的值,太值了。
“奴家陈玲玲,见过两位老爷。”红倌人开口,声音婉转清脆,有如天籁。
“这位就是林公公,是他要出钱买你。以后,这就是你的主人。”李德才连忙开口,他也不敢不开口,自家婆娘那虎视眈眈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林公公,购买奴家,所为何故?”
“且先给你改个名字,自今日起,你叫圆圆就是。”
“陈圆圆,这名字不错。”李掌柜称赞了一句。
能不好么?知不知道什么叫: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那个红颜,就是前世一个叫陈圆圆的花魁。前世那位陈圆圆如何美丽,他不知道。眼前这位陈圆圆,真是美的惊心动魄。林园心里嘀咕,表面当然不会流露出来什么。
“多谢公公赐名,还请公公先说清楚,究竟为何购买奴家?以常理来说,公公之身,要奴家在身边,无有半点用处。若是公公不能说服奴家,奴家恕难从命,跟随公公。”这位红倌人确实如李掌柜所言,脾气不小。想把她买到手,没那么容易。
“自古美人如名将,你在咱家这里,就是这般用途。咱家有一事,需要你来做。若是做完,你愿意继续跟随咱家,就跟着。不愿意,天下之大,任你去得。咱家绝不阻拦,可立下字据,请李掌柜和望海楼作保。”
听了林园的话,红倌人沉默半晌,终于开口:“那就劳烦李掌柜和望海楼,来做这保人就是。”
李德才取来纸笔,林园亲笔写下一份契约。签字画押之时,红倌人先写下陈玲玲,又写下陈圆圆,一共两个名字,可谓滴水不漏。对此,林园毫不介意。美人对他来说,再美,也就是个工具。
李掌柜婆娘把陈圆圆带走,先去休息,毕竟骑快马一路奔波而来,若是说不累,那才真是笑话。
“掌柜,还有一事劳烦。可否寻一本秘籍,采阳补阴那种的。”
“公公,你所说这种采补之术,都是江湖认定的邪术。望海楼可是正派地方,怎会有这种邪功?公公真会说笑,此事鄙人可帮不上忙。”
“黄金五百两。”
“公公请满饮此杯,莫要再说笑。这传出去,望海楼名声有损啊。”
“黄金一千五百两。”
“公公是有些酒醉?怎么开始说起胡话来?要不,鄙人准备一碗醒酒汤如何?”
“如岳桐那时事情,三千两黄金。”林园看着李掌柜,又一次加价。
“成交。最多半年,望海楼必定让陈圆圆姑娘脱胎换骨。”李掌柜说完,拿起纸笔,写好契约。林园点了点头,取出五百两金票,随后签字画押。
海天关内,大将军府。李成海这大将军府,占地数百亩,远远看去,亭台楼阁,有如皇宫一般,金碧辉煌。在本地老百姓口中,这里就是小皇宫。
一处书房之中,宁武军大将军李成海,看着眼前不成器的四儿子李云笛,恨不得拿起棍棒,将这厮双腿打折。兵部文书下来已经几天,却不见他前往东大营报道。
“父亲,孩儿不想当兵,还是愿意帮您打理生意。”李云笛站在那儿,笑嘻嘻的说道。他才不想去东大营受苦,就算那里也没人敢动他。可是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能做什么?哪有这海天关内好?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你个混账东西,你三个哥哥,最差的一个,都是县令。怎么到你,就这么不成器?每天就知道喝花酒,找女人。这次兵部文书,是你大伯和二伯所安排。由不得你再这么胡闹下去,你好好收拾一番,最多一个月,必须要去东大营报道。若是胆敢违背,看老夫不打折你那双腿。”大将军把桌案拍的啪啪作响,恨不得现在就把这败家儿子送去东大营。
“孩儿遵命就是。”李云笛也不敢再说什么,答应一声,告退离开。罢了,先去找那个清倌人。新来那个清倌人,弹琴真是好听,舞姿曼妙,让人浮想联翩。今日前去,一定要把她拿下。
至于东大营,去就去吧。那周亚才被老爹压得,连自己爹妈估计都不认识了。去了,他也不敢管本公子。顶多偶尔在营里露个面,点个卯,应付一下差事就完。
至于平时,还是回自己在关内的别院。那里,可还有一对娇俏可爱的姐妹花,每天等着自己前去宠幸呢。嘿嘿,想到这里,李云笛心情转好,哼着小曲,带着几个护卫出了将军府。
刚走出一半路来,李云笛忽然停住战马,马鞭一指路边那绿衣少妇:“把她带走,送到本公子南关那处别院去。真没想到,出来还有这等收获。
本公子明天就去南关别院,让那边准备好,把这小娘子。”两个护卫上去,也不管那少妇如何哭喊,带上战马就走。至于大街上路人,哪个敢管李家四公子闲事?莫非是活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