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就是如此嘛。”路易斯院长说，“如果没有米娅，我连看表都做不到。”
“毕竟，我没有手嘛，总不能把表戴在脖子上吧，哈哈哈哈。”路易斯仰头大笑，“已经是没有米娅就不行的废物院长了呢！”
乐观过头了吧喂！林牧邈内心吐槽。
林牧邈感觉自己石化了，他感觉这好像是个地狱笑话，但不知道该不该笑。
“路易斯院长，您为什么那么注重时间管理？”林牧邈好奇地问。
“这还要从十几年前的那场车祸说起。”路易斯惆怅地仰望天花板，“那时候的我还没有成为疫者，某天上班的时候，我因为起晚了一分钟，眼睁睁错过了一辆巴士。”
“如果没乘上这个巴士，上班就要迟到了，于是我叫了计程车。”
“结果那辆计程车出车祸了，我四肢粉碎性骨折，不得不截肢......”
看着满脸忧伤的路易斯院长，林牧邈有些内疚，他感觉自己不该提及别人的伤心事。
“这个道理告诉我们一个道理。”路易斯院长义正辞严。
“是什么？”林牧邈问。
“人如果迟到或者不喝黑啤就会死！”路易斯悲愤地说，“顺带一提，我刚刚怒砸了桌面，但是我没有手，你们看不见。”
和黑啤有个屁关系啊！林牧邈在心中破口大骂。
太多令人想吐槽的地方，让林牧邈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集中了起来。
这也是adhd的一大特征，患者通常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更容易集中精神。
“好啦院长，快说正事吧，之后我们还有一场会议。”米娅打开怀表看了一眼，“您还有两小时二十六分钟三十八秒。”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路易斯院长说，“快让我们进入正题吧！”
见路易斯院长终于正色起来，林牧邈和叶浅芸也认真了一些。
“大概的情况，我已经听艾莎博士介绍过了。”路易斯院长说，“简而言之，你们是想来治疗林牧邈医生的adhd对吧。”
“是的。”叶浅芸说，“路易斯院长，请问您打算用什么方式治疗他呢？”
“讲解疗法之前，我需要先介绍一下我的‘症状’。”
路易斯院长轻轻闭上眼，耷拉下来的大褂袖子慢慢悬浮起来，一只近乎透明的手从袖子里伸了出来。
那只手慢慢伸长，抓起桌面上的一个电子钟，灵活地抛起又接住，比普通人的手还要灵活。
“这是......幻肢吗？”林牧邈一愣。
幻肢，英文学名叫phantomlimb，是一种发生在截肢患者身上的奇异症状。
患者通常在截肢后，仍然能感受到被截身体部位的存在，并感觉到疼痛难忍，发生率在50%~80%之间。
这种症状的发生原因尚不完全明朗，最简单通俗的解释，是患者的肢体虽然被截，但关于这个肢体的信息仍然保留在大脑中。
这种体验无比真实，以致于许多幻肢症患者有时会忘记自己截肢的事实，并试图活动自己已经不存在的肢体，行动失败后才反应过来。
之所以叫诡幽灵分院，是因为phantom有幽灵鬼魂的意思。
“没错。”路易斯院长说，“我能够将保存在大脑体内关于肢体的‘信息’具现出来，形成这种虚幻的肢体。”
“同时，我还可以修改、增添和删除物体的信息，比如......”
路易斯院长握着电子钟，眼神微凝。
电子钟上的秒数变化骤停，表示小时的数字则不停地变化。
“我刚刚修改了电子钟的程序信息，将它的秒数和小时数对调了。”路易斯院长说，“再厉害一点的事情的话......”
路易斯院长用力一捏，电子钟化作银色光屑，消散在了空中。
“我刚刚把这个电子钟的信息从世界上抹除了。”
林牧邈和叶浅芸目瞪口呆。
他们熟读《症状图鉴》，也见识过了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症状”，可跟“幻肢症”还是让他们不由得感叹不讲道理。
摸一下就将敌人删除，这是多么可怕的力量。
林牧邈疑惑地看向路易斯院长。
既然有如此便捷的能力，为何他还要坐轮椅呢？
路易斯说：
“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我可以使用这种信息幻肢，但这毕竟是‘症状’，如果日常生活里时时刻刻都使用，我的反噬就太严重了。”
路易斯解除幻肢，笑嘻嘻地看向米娅，“所以，我果然是没有米娅就不行的废物院长呢~”
米娅副院长无奈地摇摇头，“院长，您这样依赖我可不行，将来我结婚以后，可就没办法天天照顾您了。”
“咦？米娅会嫁人吗？”路易斯愕然。
“当然啊，您为什么那么惊讶？”米娅哭笑不得，“我怎么说也是个正常女人，结婚不是很正常吗？”
“可......可是......”路易斯慌张地说，“如果米娅结婚了，谁帮我看时间呢？”
“很抱歉，到时候就请您再找其他人帮忙吧。”米娅说。
“不要啊！”路易斯哀嚎，“求你了米娅，不要结婚啊！”
“不结婚你娶我啊？”米娅瞥了路易斯一眼。
“我我我......”路易斯哑口无言。
快说你要娶她啊混蛋！林牧邈急死了。
“唉......好吧。”路易斯垂下脑袋，“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会祝福你的，米娅......”
“顺带一提，我现在在抹眼泪哦，只是你们看不见......”
看着低头哽咽的路易斯，林牧邈和叶浅芸满头黑线。
“唉，时间不多了，先不说那些没用的了。”路易斯抬头看向林牧邈，“我来解释一下我给你制定的治疗方案。”
“林医生，你认为人类的意识是什么？”路易斯院长问。
“意识？”林牧邈思忖了几秒，“这个问题学术界目前没有明确的解释，但很多科学家认为，意识就是大脑活动的产物，类似......电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