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请坐，我去泡点茶。”胡院长推门步入办公室，坐到沙发上，摆弄起茶具。
林牧邈和叶浅芸坐在他对面，四下张望了一下。
这是一间很朴素的办公室，只有一些绿植、办公桌、书架和沙发，墙上挂满了各种奖状，看来这位胡院长是位相当优秀的医生。
“请问两位有什么需要了解的？”胡院长问。
“胡院长，我们想看看近一个月在贵院就诊的病人的记录，具体需要长期发烧的病例。”林牧邈说。
“这......”胡院长迟疑了一下，“二位是要找什么人么？我们医院是本市的模范医院，每天有数不清的病人来此就诊，医疗记录的数量相当夸张。”
“光靠您二位可能要花很长时间，需要我找几个人帮你们吗？”
林牧邈思忖了一下，这种事件需要向大众保密，参与的人越少越好，尽管所需时间更长，但这样更保险。
“不用了，我们自己来就好。”他轻声说。
胡院长点头，他知道两人的工作保密需求很高，也就不再多做坚持。
“好吧，那我现在就去调取记录，二位稍等片刻。”
胡院长说完，离开了办公室，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个笔记本电脑。
“这就是本院近一个月的医疗记录，二位慢慢看。”胡院长斟酌了一下，说，“还请二位尽量不要向外透露病人的病情，毕竟这涉及到病人的隐私问题。”
林牧邈微微笑了笑，“放心，我们也是医生。”
说完，胡院长便离开了房间，独留叶浅芸和林牧邈在他的办公室里。
林牧邈拖动鼠标，大致估计了一下工作量，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这量可一点儿也不马虎啊。”他啧了一声。
“抓紧时间吧，我们的时间可不多。”叶浅芸说。
“嗯。”林牧邈伸了个懒腰，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搜索起可疑的病例。
......
傍晚六点。
林牧邈疲惫地捏了捏鼻梁，瘫在沙发背上。
过去的七个小时里，他们一直盯着屏幕，仔细筛选可疑的病例，可是看了半天，眼睛都发涩了，也没发现什么线索。
“小芸，我们看了多少病例了？”林牧邈晕乎乎地问。
“还剩十分之一了，加把劲。”叶浅芸轻声说，“我们这家医院是三家医院里规模最大的，所以工作量自然也是最大的，吴启和许禾他们小组估计已经完成了，要不要问问？”
“好。”林牧邈点头。
他拿出手机，在群聊里拨打群语音，许禾和吴启很快就接通了语音电话。
“喂，林哥。”许禾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疲倦。
“许禾，吴启，你们那边怎么样？有发现么？”林牧邈问。
“唉，别提了，我都要看出白内障来了，毛也没发现啊。”许禾郁闷地说。
“张翰林说他也要看出远视来了，什么都没发现。”吴启的声音明显憋着笑。
“喂！吴启！我听见了！你不要乱造我的谣！”张翰林恼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你们倒还挺精神的......”林牧邈无奈地笑笑。
“林哥，你们那边怎么样？”许禾问。
“我们还剩一点没查完，但是看样子希望不大。”林牧邈叹了口气。
“这样啊......”许禾说，“没事儿，大不了我们到时候再一起讨论讨论，总能有办法的。”
“对，毕竟之前好几个小队都没找到呢，要是一下子就被我们找到了，也太走运了。”吴启轻声说。
“嗯，你们说的有道理。”林牧邈说，“你们再自由调查一下吧，等我们这边结束后，就回去吧，等好好讨论一下，再商量对策。”
挂断电话后，林牧邈再度坐直，紧盯屏幕搜寻蛛丝马迹。
两小时以后，他们查询完了所有的医疗记录，正如他们所料，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林牧邈皱紧眉头，思考着一无所获的原因。
“莫非是......’无症状感染者‘？”
无症状感染者指的不是没有“症状”的患者，而是潜伏期间没有“症状”的患者。
有少部分时候，患者感染病毒进入潜伏期，健康状态被锁定时，身体是完全健康的。
这种时候，患者会一直保持健康，直到潜伏期过后，患上了某种疾病，疫化立刻爆发。
这样的情况极其罕见，因为绝大部分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光抑郁症的终生患病率，全世界平均下来就有10.6%。
因此，“无症状感染者”的出现几率大概只有十万分之一，由于概率太低，林牧邈他们分析时，自然而然地忽略了这种可能性。
眼看着天也黑了，而且他们从出门到现在连一顿饭也没吃，早已饥肠辘辘了，注意力也早就直线下降。
“小芸，时间有点晚了，许哥和吴启那边早调查完了，”林牧邈轻声说，“要不今天先这样吧？明天我们再想想办法。”
“好，跟吴启和许禾他们说一声吧，今天先回去。”叶浅芸疲乏地按了按额角。
这时，有人叩响房门，轻轻推开门走进办公室。
“二位辛苦了，进展如何啊？”胡院长笑着说。
“胡院长。”林牧邈站起身，“不好意思，占用您的办公室到这么晚。”
“没事没事，”胡院长摆摆手，“你们有发现吗？”
林牧邈摇摇头，“目前没有什么发现。”
“这样啊，”胡院长说，“没关系，医疗记录毕竟很死板，许多细节可能会被忽略，要不我把最近值班的几个医生找来，你们问问他们？”
“各位医生还没下班吗？”林牧邈一愣。
“大多都还没呢，我们院很繁忙，加班对医生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胡院长微笑，“二位也是医生，应该都明白的吧。”
“是。”林牧邈点头，“那如果不麻烦的话，就请您把各位医生请来一下吧，谢谢您。”
“好说，我现在就去把他们叫来。”胡院长说完，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五分钟后，胡院长回到了办公室，同时带来了十几位坐诊医师，各种科室的都有。
“林医生，叶医生，这就是我们院各科室的医生，有什么要问的你们就问吧。”胡院长说。
林牧邈慢慢地扫视了一遍这些医生，他们高矮胖瘦一应俱全，唯独统一的，就是脸上都写着疲惫。
林牧邈抿了抿嘴，其实他也不知道应该问点什么，却还要耽误人家的工作时间，委实有些过意不去了。
“请问，最近各位有遇到什么奇怪的病人吗？”林牧邈说，“比如发烧持续很久不好转，或者其他普通的症状莫名其妙地持续了很久？”
医生们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写满了疑惑，最后一齐看着林牧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