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通过一些手段掌握城市了吧,并且还是先让整个城市陷入到……水火当中的。”
“嗯……”安洁默默的点头道。
“让城市的黑帮罪犯逐渐猖獗自己则是在最危难的时候……亏你能够想的出来。”
坦白的说,安洁在看到终端信息上那几句简短的任务汇报的时候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因为她很难相信或者认为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如果是在以前的话,在不认识和了解陈树生这么做的原因的话,见到这样的行为她大概会立刻联系安全局的人将其抓捕直接送到大牢里面进行一套大记忆恢复术的吧。
可在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她……有些不那么的认为了。
首先,陈树生不是导致陈树生混乱的凶手,这一点必须要明确,其次他本来就没有那个义务来维护城市的秩序,最后……
他是在想怎么以最快的速度确保城市的稳定拯救更多值得被拯救的人而不是想要从其中捞上一笔。
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来确保城市的稳定……他没有要去劫掠或是控制,他想要的只有稳定和秩序。
她必须明白这一点而现在……她了解这一点。
因此……陈树生面前的资料至少有一半都是安洁所整理出来的能够在接下来的行动当中帮助到陈树生的,以安洁的权限稍微浏览一下当地的警务系统查询犯罪记录以及地区的人员活动还是很轻松的一件事。
虽然笼统是稍微笼统了一些,但这些对于陈树生来说足够了……
至少有了个相当明确的方向。
但此刻的陈树生却并不着急翻阅也没有第一时间说些什么而是默默的看着后者,那眼神当中并不存在隐私被侵犯的愤怒也不存在猜疑或是狡诈,有的仅仅只是单纯的目光。
“你的终端是我下令让AK-15第一时间给带过来的……”安洁被陈树生看的有些心里发毛,她本来还以为陈树生会愤怒或是有其他什么的情绪,但像这种就只是单纯的看着她,属实她没有预料到的。
当然,她也没料到陈树生第一时间就看破了她,明明他连自己准备的资料都没看。
“谢谢你了。”陈树生默默的将目光挪向了窗外,中午的太阳是如此的耀眼,让整个病房的温度都异常的高。
“谢我做什么?”安洁不明白这个谢谢从何而来。
“谢谢你提前跟医生和护士打声招呼隐瞒了我真实的病情。”陈树生笑了笑,那是一种很无奈但毫无疑问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你倒是比谁都清楚……”安洁没有正眼看着陈树生,但陈树生此刻却是非常淡然的看着后者。
“整整八十三块碎片,医生弄了半天也就只能拔掉一些镶嵌在你体表的那些,剩下的……我看你没有打算将其全都取出来的打算。”那些碎片到也不是不能取出来,只是需要准备至少两组甚至三组不同的外科医生团队,对其进行为其一周的研究进行一次大手术即可。
但代价的话……一个正常人可能需要近一月才能够下床活动陈树生可能稍微的短一些,但看陈树生这样子,安洁知道这家伙最多在这个病床上躺一晚。
“如果不做手术的话,这些弹片可能会跟着你一辈子。”安洁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而且目前调查出来的资料来看的话,那个铁血打的是不是铅弹也是有待考证的。”
“毕竟惦记我的人那么的多……”陈树生指了指自己。
“现在我们目前没有那么大的困境……根据赫丽安那边的情报来说,这次铁血遭受的损失可比我大多了,至少她们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再次组织这样的力量来威胁到格里芬了,我们目前所需要担心的仅仅只是战区当中有多少那样的怪物还有的城市……”
安洁继续说道但陈树生却忽然出声打断了她。
“嗯……但这些其实都不是你想要说的吧。”陈树生默默的将手放在了安洁准备的资料上面,除了简单的现场调查报告剩下的就是医疗还有查询到的资料了。
但这些陈树生都没有去看而是伸手对着安洁稍微的勾了勾。
“干啥?”安洁虽然疑惑但身体却是先于言语做出了动作,将脸凑了过去。
“真的哭过了啊,眼角的泪痕没擦呢。”陈树生细细观察过后说道。
“……你就没法从嘴里说出来些正经的?”看着陈树生这副样子安洁脑袋上的青筋就顿时有些压不住了。
“嗯……也不是不可以。”陈树生默默的将这份资料拿起,“就比如我们来讨论一下接下来该如何利用好这份资料继续完成资料吧。”
“至少我现在是没法下场监督或是实施了……我受伤的消息现在有多少人知道?”陈树生问道。
“……除了指挥室的还有当时几个目击者就只有跟你一样倒霉的那个火神重工的人形了,她伤的不重甚至根据现场的监控来看,在遭受狙击之后还立刻架起盾牌保护你的安全呢,甚至差点和当场暴怒的AK-15产生了一些误会。”安洁默默的将当时的监控调了出来,虽然角度不是很完美但这确实是当时现场唯一能够拍到经过的摄像头了。
“目前这份监控资料已经被我用权限给锁起来了,任何人想要查阅都需要我们仨的允许才可以,那些怪物的消息也是,只有极少数的人目前知道……”
至少在情报有关的方面安洁的业务能力并不差,至少她很清楚她要做的不是在医院走廊下祈祷而是去做些有实际意义的事情。
“在这方面你的心比我要细一些……”陈树生默默的说道,但很显然的仅仅这份答案并不能够让她满意,两人真正要讨论的重点并不是这样。
“要不你来胜任这份工作?毕竟作为安全局的人这种内务的反恐行动是你所擅长的领域,将这些罪犯全都一锅端之后你在格里芬会有很高的话语权的……”
陈树生忽然看着安洁,他确实有这一份心思正好可以让安洁去抛头露面一下在格里芬建立起一些威望,毕竟空有一身权限没有人配合的话还是有些寸步难移的,在这种困难局面有威望的人说话还是有人听的,人形目前能够完成的范围有限。
“你早就有了其他的人选了不是吗?”安洁并没有立刻答应。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有待考证……”陈树生瞥了瞥嘴,毕竟那时候自己单传只是想要找一个来帮助的。
“在差能比你现在还差?”安洁反问道。
“……”陈树生没有继续说话,他忽然发现安洁现在好像有很多的话要说。
“你并不认为军方是可靠的……但你希望能力利用上他们的背景和担保,有军队还有安全局在加上克鲁格的在城市的影响,你可以很轻松的让市政府同意让格里芬介入和管理城市的治安和秩序。”安洁默默的说道,其实静下心来想要明白这些并不是什么难事。
唯一难得就是一般人不敢这么想没有这个胆子……但安洁明白,没有什么是面前这个男人不敢想的,何止是想甚至都能针对不同的想法做出一项完善的计划。
“嗯,你要是这么说的话……”用托着下巴细细的思考着完全没有被人揭穿时的窘迫感或是其他情绪的起伏……
“他为什么不生气……至少也是一些比较激烈的反应吧,这些想法和行动但凡暴露出去一条他都会……为什么我没有感到他有任何的生气甚至感觉到他有些……高兴?”在陈树生低头沉思的时候安洁也在用余光观察着陈树生的。
老实说她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情绪来找陈树生的,她应该给他一巴掌怒斥这种疯狂的想法和行为吗?自己作为安全局的人其责任就是扼杀这种危险以及有可能造成动乱或是暴动行动的。
但她又真的很清楚,陈树生的一切行动都不是建立在以伤害他人或者说伤害绝大多数人的为前提的基础上的。
“要不你来试试吧,安洁。你都能想到那就也应该明白我这么做的原因和目的这样一来你至少不会偏离方向……交给你我放心。”陈树生忽然脑袋往前一探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安洁。
“我来并是想要这些我只是想……”看着陈树生的目光安洁稍微的顿了一下之后又说道。
“想清楚你这么做的目的或者说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我并不是否认你这种方式,我只是想要知道……”安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但陈树生却一脸微笑的握住了后者的手。
“君子论迹不论心,在你的眼里我所作的一切是错误的吗?”陈树生默默的问道,他从一开始很清楚自己接下里无论做什么都会遭到不解和质疑,但他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往后退一步的。
“当然不是,但我们可以用……你没错,我没法说你有错,我只是……你要在这次的行动当中杀掉多少的人?”
这根本就不是安洁想要问的问题这一点陈树生很清楚。
安洁此刻所处的状态应该是自己对她的隐瞒的一种愤怒但又想继续支持的状态,当然稍微自怜一点的说法完全就可以说安洁是因为处于不能帮助自己而产生的内疚情绪。
“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通过杀来解决所有的问题……那是威慑但并不是目的,不过有一件事你说错了。”
“什么事情?”安洁问道。
“我确实做的不对,我能提前遇见但并不打算阻止……你说这本身是不是一件错误违反道德的事情呢?”
“你现在倒是记得提起道德——”
“所以接下来你要负责提醒我,安洁。”陈树生握住了安洁的手也不管对方是否愿意,“接下来你可要好好的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我,毕竟男人嘛有时候确实是控制不住自己,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女人来稍微的提醒一下……怎么样?能担任起这份责任吗?”
每一次杀人的感觉陈树生可都是记得的,哪怕是在万弹齐发的战场上,哪怕是随意蒙中的陈树生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子弹击穿了不知道是谁的身体,撕裂对方的皮肤和肌肉夺取对方的性命。
“……”安洁没有出声也没有说什么,她忽然感觉陈树生好像累了,非常的累但这种疲惫马上又随风消散了。
“我很好奇简缇娅是那部分吸引到了你?”安洁问道。
“想听假话还是真话?”
“假话是什么?”
“嗯……底子干净虽然目前的能力还需要多观察一下,但如果是在你还有M4她们的帮助在加上当地警务系统的协调配合,对城市里的暴徒展开清剿行动的话,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
“真话呢?”
“用你的嘴给我的脸来上一拳我就告诉你。”陈树生一边说着一边还刻意的将脸凑了上来,但换来的却是安洁的一个大巴掌。
“去死,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个。”安洁一巴掌就将陈树生个推开了但却不敢用力,手就放在陈树生的脸上那么僵住了。
“好吧,真话就是我看重了她的勇气,能够在所有人都逃往地下室躲避的时候,能够和毫无关系的你,一同选择留下来……我并不是在谴责或是否认那些逃往地下室的人,但她身上闪烁出来的勇气确实吸引到了我的目光。”
“在AK-74U被铁血头目所围攻的时候,她甚至想要上前去帮上一把而是将其抛弃,当然在某些人的眼里这种行为可以被她们称呼为愚蠢或是其他之类的,但在我陈树生的眼里她所作的一切我认可了更何况她还帮助了你……所以,我送给她了一项机会。”
“你不去干传销实在是屈才了……什么机会?”
“按照你们这里的说法是……成为众人的焦点身受众人的目光。”‘
“那按照你的说法呢?”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封狼居胥……这些可能算不上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能够活下来的话,她以后未必不能成为下一任的格里芬总指挥官,毕竟我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我估计着我受伤的消息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出去了,哪怕你们现在下令‘擅自泄陈总指挥负伤者,斩’的命令,估计最多明天晚上之前整个格里芬就应该都知道了。”
“你……”如果的语言如此的内容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如果是一般人说出这种话来的话,安洁多半认为这个人是要跑路。
但这两个字显然并不能够放在陈树生的身上,至少就目前发生的这一切来说能够让陈树生豁出命的去跑的只有一个。
舍命救自己的战友……
面对安洁不解的眼神陈树生却只是笑了笑。
“放心吧,我并不是想要跑路,只是现在情况就这个样子,等危机解决完之后到时候看着吧,一定会有一大堆的苍蝇跳出来烦人的,与其跟那些苍蝇和蚊子周旋,我到不如选择激流勇进。”
“你真的认为我们能够挺过这次的……危机吗?”安洁不是对陈树生没有哪个自信,事实如果只是自己活下去的话,陈树生很简单就能够做到,安洁并不怀疑这一点。
但陈树生所要的,是希望所有人不仅能够都活下去并且全都有自保的能力……这多么的困难,安洁有些难以想象更何况现在所面对的困难可不仅仅只有内部,叛军还有那些不知来源的怪物还有他们身上的标识,虽然现在战区里面的消息以及被控制住了,但就担心这东西在市区里面爆发……
“为什么不能?安洁你不会是那种失败主义者吧?”说道后边陈树生完全就是笑着的,当然安洁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正常人在面对困难的时候对自己往往都会有一定的怀疑在里面的。
“那是很困难的事情,那城市的问题比你想象得要更多……这份资料是我通过格里的数据库与当地警务系统对接之后获得的,你认为这里面都有些什么?”
“按照名单上的依次来就行了。”
“……多少个?”
“干掉老大和老二留下老三。”
“为什么是这样?”
“因为在通常来说老三最为聪明,干掉前两个之后这个就应该知道该做些什么了,有相当体面的选择等着他。”
“如果不知道呢?”
“那就只能帮他体面了。”
“体面?”
“对,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