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面对程守一带着质问的语气，吴仁明显一怔，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介绍陈平。
现场有一短暂的安静和尴尬。
倒是反应很快的陈平主动开口，看着程守一，带着一丝不卑不亢道：“程局你好，我是来自于外县大王村的一个农民陈平，是一个村医，也是过来在药监局办理药厂资质的，听说程局家人生病，我过来看能不能……”
他话还未说完，直接被反应很快的程守一冷冷的打断，他没看向陈平，而是看向吴仁道：老吴，这小子不会就是你那会儿专门拿着文件跟我说的那个人吧？”
“程局，他……”吴仁有点心虚的看了看陈平，又看向眼前这个带着怒色，声音之中充满质疑的一把手，有点底气不足，“他是的，不过……”
他极力想解释，“但程局别误会，我们来这儿不是为了签字，而是小陈真的想帮您……”
“给我住嘴。”
原本就担心父亲安危，心情就烦躁的程守一在听到吴仁的解释，他瞬间就炸了，他指着陈平，带着质问的眼神盯着吴仁，“我说老吴，你给我就带了这么一个小子说来给我家人治病，你是觉得我很傻吗？会相信你的话？”
“程局，我……”吴仁语塞，嘴巴张了张，但一句话说不出来。
虽然他答应带陈平过来，但扪心自问，他心底也没底儿，甚至他不觉得陈平真的能治一把手的家人。
“说啊，怎么不说话了。”原本就想着找机会敲打二把手的程守一，趁机逼问道。
“程局，这事儿不怨吴局，是我请求过来的。”一旁的陈平开口道。
“没错程局。”
秦沁也搭腔，“你别小看他是村医，但医术可强了。”
“小秦啊，我不知道你跟这小子是什么关系。”
程守一似乎对秦沁也很熟，但此时的他依然不客气道：“你带这小子去找吴局办理药厂签字，我不说什么了，现在你又带着他来我这儿给我添堵，我看你去了县药监局，是不是没人管了，有点不像话了。”
“程局，我……”秦沁闻言一怔，有点被冤枉的她有点委屈。
别看她秦沁平时有点不着调，但只要做起事儿来，她秦沁就是出了名的拼命三娘。
在县药监局的她，把整个单位管理的有条不紊，就连所属的药店和药厂也都管理的很出色。
而现在付出了这么多心血的她，被市里单位领导冤枉了，她能不委屈？
“我说程局，有什么事儿冲着我来，这事儿跟秦局和吴局没关系。”
一旁的陈平眉头一皱，有点看不下去了。
语气之中都透着愤怒。
他娘的。
他确实是为了签字而来，但也是为了治病而来，饶是此前他给一些病人治疗，也遭遇过被质疑。
但没有眼前这个家伙这么过分。
“呵呵，还挺有担当的。”
面对陈平带着些许挑衅的语气，程守一更是愤怒了，他以一种居高位者自有的优越感愤怒的盯着这个来自于农村的陈平，“小伙子，那你听好了，不管吴局说的你这个药厂多好，这字儿，我是不签了。”
陈平眉头一皱，听着对方近乎威胁的话语，一直隐忍的他此时就想爆发。
妈的，不签就不签，他现在就想跟对方支棱起来。
陈平正要对线。
就在这时，手术室哗啦打开，接着两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我爸怎么样？”程守一也懒得搭理陈平，转身快步走到医生跟前，声音之中带着颤抖。
“程先生，病人的情况恐怕……”医生摘下口罩，面露凝重叹口气，“我们已经尽力了。”
原本抱着一丝希望的程守一听到这话，自然明白什么意思，面色骤然一变，两眼一黑，差点栽倒。
“程先生。”
医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丈夫，带着同情的语气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程守一稍缓片刻，精神恢复了一点，一脸不甘心的看着医生，“医生，麻烦你再救救我父亲吧。”
他说着噙满眼眶的泪水落下来，“我不能让我父亲出事啊。”
“程先生，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们真的……”主刀医生重重叹口气，带着遗憾道：“您父亲的病确实太严重了，这脑梗倒还行，但中风导致的脑坏死是不可逆的，再加上基础疾病，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程守一闻言一个瘫软，直接坐在地上。
“老程！”
妻子抹着眼泪急忙扶住丈夫程守一。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程守一眼泪夺眶而出，嘴里重复这一句。
他想过转院，但眼前的主刀医生那可是慈恩市，乃至省上，甚至整个华夏都极有名的在脑血管病方面颇为建树的医生。
即便转院，恐怕还是一样的结果。
“程先生，节哀吧。”医生叹口气安慰道。
“医生，还是麻烦你再救一下吧。”程守一颤声求道。
“程局。”
医生知道对方的身份，他颇为为难道：“作为医生，自然是竭尽所能，只是我们确实尽力了，这是在是无力回天。”
医生这话宛若判了死刑一般。
寂寥。
悲凉。
现场极为安静，程家家属有的已经抽泣起来。
更是平添了一丝绝望无奈的感觉。
“我觉得……”就在这时，主刀医生旁边的，作为二助的医生开口，“倒是有一个人应该可以。”
闻言，众人唰的面色一变。
这话好似一枚重型炸弹一下子轰在众人心里。
而站在不远处，一脸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的陈平，来之前他还想着治病，但被程守一这么一搞，他的心情就没了。
他本来想直接走的，但被这个医生的话惊了一下，他很好奇，程守一父亲的病，除了他之外，还能有其他人能救？
不过同时，陈平感觉站在主刀医生旁边的这个身材颇为矮胖的医生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他感觉怎么有点像县医院的张院长？
他其实猜的没错，这正是县医院的张院长。
而此时。
程守一听到张院长这话瞬间精神一震，急忙看向对方，“医生，你快点说，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