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村长的话,哑口无言,村长说的的确是事实,凡事占“官”的,不死也脱层皮,像白天的那个老妇人,死了儿子,也就死了,谁还跟你负责。
不仅不负责,还把你丢下,你也找不到人说理,毕竟解差可以说:我是叫她启程的,她不走,我也没办法,难道要打要杀吗?
解差到达目的地,随口一报,已死或者私逃。你也奈何不了,别人官官相护,谁管平民百姓的生死,何况还是难民身份,求着官府给安排呢。
新来的成员,聪明的早就想清楚了,不聪明的,想也想不明白。
徐家村对此情况,软硬兼施,合作的,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合作的,大砍刀一劈,你懂的!
程顾卿回到住处,1两的帐篷早就支撑起来了,徐家的小娃子们都滚进去,乖乖的睡觉。
看到黄氏几个还在做衣服,提醒道:“太晚了,早点休息,慢慢做。”
家里所有人都有衣服穿,根本不着急。
魏氏笑着说:“阿娘,俺们不累,这样赶路,比逃难的时候,轻松多了。”
曾氏点头附和:“是哩,起码不用担心大晚上被人谋害。”
以前跟着一大群难民走,可担心了,害怕他们疯起来,半夜袭击抢东西。
抢就抢了,有些还丧心病狂地杀人,太可怕了。
幸好咱们徐家村团结,相互支撑,才顺利到达吉庆府。
黄氏笑着说:“弟妹说得对,好久没试过晚上可以放松了,白天赶路也不是很赶,阿娘,俺们不累哩。”
朱氏正帮秋花打补丁,小姑娘像小子一样调皮,温和地说:“程婶婶,家里现在最辛苦就是你了,要在队伍来回走,还要随时留意情况呢。”
村里人跟着队伍走就是了,程顾卿不一样,要在队伍里巡逻,防止新来的难民出幺蛾子。走来走去,可累了。
程顾卿摇了摇头说:“不累,习惯了,都走了几个月了,也不差这十天。”
的确不累,程顾卿发现程顾寡妇的身子越来越强壮了,肌肉越来越结实了,特别小腿肉,特别硬,走起路来铿锵有力。
宝珠心疼地说:“阿娘,你早点睡,俺们等会就睡的。”
曾鹏程媳妇邓氏也在一边说:“是啊,亲家母,你还是早点睡,俺们做够时间,就会去睡的了。”
程顾卿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准备巡逻几圈就去睡觉。
林婆子年纪大了,早就陪娃子睡了,至于明珠,更不用提,躺在铺盖上打着呼噜,流着口水,睡得那个香啊。
程顾卿沿着麻绳圈巡逻,路过值班处,叫他们仔细盯梢,别放松警惕。
虽然是卫国公的管辖地,荒山野岭的,谁知道会不会有强盗劫匪。
虽然徐家村这伙人看起来像穷鬼,可耐不住歹人瞎了眼,就是要来抢劫。
走完最后一圈,准备打道回府休息,忽然一声尖叫,程顾卿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立即沿着声音的方向奔跑过去。
等过去后,目瞪口呆地看到:一个小姑娘拎着徐癞子,猛捶。幸好女子知道分寸,没有朝着徐癞子的头捶。
徐癞子看到程顾卿,拼命地招手,嘴里发出连连惨叫,痛苦地喊:“救......命........救......俺......程......婶婶.......”
愣了几秒,走过去,大声呵斥:“快停收,再不停,莫怪俺不客气了。”
这个小姑娘,程顾卿认识,正是队伍里那对母女中的女儿。
看她模样,大饼脸,身材比一般难民强壮,但也是强壮一丁点。
整体还是面黄肌瘦,营养不良。高是挺高的,跟徐癞子一个高度。
女子很快停下,放下徐癞子,随后双眼通红,眼泪簌簌往下掉。
程顾卿傻眼了,挨打的徐癞子还未哭,怎么打人者却哭了起来?
徐癞子得到喘息的机会,拼着最后的力气,往地上一滚,滚到程顾卿的脚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安全了。
程顾卿踢了踢他,不解地问:“什么事?”
荒山野岭,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你们两个在干啥子?
徐癞子还未说话,对面的女子哭着说:“他...他欺负俺!”
程顾卿一愣,要说欺负她,是不信的,就刚才她单手拎起徐癞子猛敲击的模样,她欺负徐癞子还差不多。
小姑娘也知道自己的话不能让人相信,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呜呜地哭起来。
程顾卿看着徐癞子,没好气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徐癞子也是人才,时不时弄些幺蛾子出来。
在徐家村喜欢偷鸡摸狗,在外面,好不容易稍微正经点,又惹三惹四。
最近还听他爹徐铁树说他懂事了,会帮家里人干活了,也没以前那么懒了。
程顾卿还以为浪子回头呢。
徐癞子拍了拍胸口,大口大口地吸气,大口大口地呼气,终于稍微顺气了,立即趴在程顾卿的粗腿,委屈地喊:“冤枉啊,俺什么都没做,俺这是无妄之灾,飞来横祸。”
程顾卿不信,没理由小姑娘无缘无故地打他的,用力踢开他,不客气地说:“快说,你做了什么事,是不是看别人姑娘是新来的,欺负别人!”
这话也是说说而已,徐癞子是徐家村三大极品之一,是极品,但又不是傻子。
对面的姑娘,要美色没美色,要身材没身材,就算要欺负,也选个好的。
特别像徐癞子这种好色的,之前就盯着人家张采薇,王语烟这些好看的小娘子。
一般模样的,真没看到他去盯呢。
徐癞子被踢开,滚到一边,黝黑的脸上竟然有红晕,嘴里却喊着:“冤枉啊,俺什么都没做,俺真的冤枉啊,苍天可鉴,俺比窦娥还冤,等会天空可要下飞雪。”
喊来喊去,就是不老实交代发生什么事。
对面的小姑娘也只顾着哭,顾着流眼泪,也没告诉程顾卿发生什么事。
这边的尖叫声引起村里人的注意,没睡的人朝着这边走来。
等村长看到是程顾卿,徐癞子,还有一个新来的小姑娘后。
不懂他们三个在搞什么。
挥了挥手,把看戏的人赶回去。
小姑娘的母亲急匆匆地走过来,搂着小姑娘,警惕地看着徐家村人。
问道:“月娥,发生什么事,谁欺负你了?”
怎么女儿就一味地掉眼泪的,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月娥娘可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