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就是为了戚家的事来的。”
谢云峥冷眸对上,语气严肃,没有丝毫客气。
太后气的脸色涨红,“好啊,大将军王死于非命,哀家倒要听听你是如何狡辩?”
闻言,谢云峥从袖中拿出几份供纸,恭敬的承给谢瑞。
“罪臣戚穆罪状无数,罄竹难书,一应口供证据都成列再此,请皇上过目。”
谢瑞还未开口,太后又炸了,怒道,“谢云峥,你简直放肆,皇上还未下定论,你竟然敢称戚穆为罪臣?你是欺负他死无全尸,不能开口与你对峙是吗?”
“如今大将军王死了,没人辖制你,你就信口开河?现在给大将军王定罪,将来是否还要给哀家和皇上定罪,让这天下为你所有?”
“母后!”
“太后慎言!”
谢瑞与谢云峥同时开口,太后微微怔了一下,随后冷哼一声道,“怎么?哀家说的有错吗?你攀蔑戚家,简直是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母后,你不可这样妄断!”
谢瑞出言提醒着,太后扭脸哼了一声,眼中满是不忿。
谢瑞叹了一口气,随后看向谢云峥,“小叔叔,母后的话你别当真,大舅不明真相的丧生,她悲愤过渡,才会这样的。”
谢云峥并没有回这话,转而道,“原本戚穆需要过堂审罪,才会处刑,但他被白应卿蒙蔽,被他用邪术所害。”
话落,太后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谢瑞更是惊奇,“国师?”
谢云峥点了点头,解释道,“白应卿利用邪术害本王和王妃,我不知道他如何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巧言令色,但他利用邪术,企图用本王和王妃炼制邪物,企图称王称霸。”
“所幸王妃会道法,还有我身边这位大师相助,并没有让他得逞。但戚穆和朝中的官员,以及京城百姓却被他害了。”
谢云峥一语,让太后和谢瑞的目光同时放在了上官君身上。
上官君不好在躲着,便走出来,立在谢云峥身边,行了一礼。
但很快,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太后的身上,“请太后恕草民冒昧,敢问太后,可是吃过那妖道炼的丹?”
太后被他看的心乱,心虚却嘴硬道,“吃过又如何?”
上官君摇头,叹息,“只怕不妥!”
“什么?”
谢瑞诧异道,“可会危及母后性命?”
上官君点头,如实说道,“现在不会,但用不了多久,一定会。”
太后脸色大变,谢瑞也一脸紧张之色,当即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什么东西,用符逼出来,一看便知。”
上官君说着,便拿出了一张符篆,抬手间,符篆便直奔太后的面门而去。
片刻,符篆燃起光芒后便消失,太后一开始没感觉到什么,可没一会,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太后下意识的捂住嘴,身边的侍女见状立刻拿了痰盂来。
“啊……这是什么东西?”
痰盂里竟然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蠕动,太后脸色苍白,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侍女将痰盂拿给谢瑞看,随后才放到谢云峥和上官君的面前。
上官君扫了一眼,便道,“这原本是绦虫,被白应卿用阴邪的法子练在丹药里,吃下去后,人会变得纤瘦,在加上丹药里的特殊药材,会在段时间内让人面容靓丽,皮肤细滑,但若没有其他丹药维持平衡,便会性命垂危。”
听到这,太后心里一阵阵后怕。
白应卿不但给她驻颜丹,也的确还给了她其他养身体的丹药,她看着铜镜中越来越美丽的自己,对白应卿也是越发信任,对驻颜丹的效用越是不可自拔。
她是太后,现在什么都有了,可唯独没了夫君。她不想在后宫静悄悄的变老,所以要维持貌美的体态,因为她不想从别人眼里看到忍耐的阿谀奉承,她要那些人陷入她的美貌不可自拔。
没想到,维持美貌的代价竟然如此大,也如此……恶心。
太后越想越后怕,竟真的晕死过去。
“母后!”谢瑞一脸着急,立刻命人将太后送回寝宫,同时宣召御医去为她诊治。
见状,谢云峥便打算告退,起料谢瑞却叫住了他。
他并未追随太后而去,而是沉着的站在谢云峥面前。
谢云峥语气平静的问,“皇上,不去看看太后吗?”
“一应宫人都在,御医看完后会告诉朕的,朕守着也无用。”
谢瑞双手负在身后,一脸沉重的道,“小叔叔,朕是有话跟你说。”
见状,上官君立刻识趣的告退。
“皇上想说什么?”谢云峥垂眸,直视着谢瑞。
他的身量很高,虽然不及谢云峥,但用不了几年,可能就与谢云峥差不多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个曾经见面就要他抱的小稚孩儿忽然就长大了。
他曾声音洪亮的叫他小叔叔,每一声都充满了童真,与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出自肺腑。
可现在,两人关系在无形之中就变了。
“小叔叔,我知道戚家罪大恶极,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朝廷,才会不屑代价斩杀他们,而不惜落下骂名。”
大殿无人,谢瑞不再端着,在谢云峥面前展现出孩童的一面。
但现在,谢云峥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想放松,才做出这样的表情。
亦或者,他是否又想算计什么?
现下戚家已经铲除,谢云峥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于是便说道,“他们作恶多端,的确该杀,皇上放心,微臣会护好大梁。倘若皇上需要,先帝所赐虎符,皇上随时可以拿走。”
闻言,谢瑞满脸诧异,“那是父皇赐给小叔叔的东西,我怎么可以拿?”
谢云峥鞠了一躬,平声道,“皇上是天下之主,自然可以拿。”
谢瑞犹豫了,但很快又道,“虎符放在小叔叔那,我很放心。”
他虽然这么说着,但刚才谢云峥没有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喜色。
狡兔死,走狗烹,谢云峥没想到也会应在自己的身上。
他是先皇最疼爱的幼弟,又是谢瑞曾经最依赖的叔叔,但现在,所有的亲情都掺杂了权利,猜忌,让他们变得不再亲近。
走出大殿的那一刻,谢云峥的神色无比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