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在京都附近的庄子并不算小,内里阡陌纵横,岔路极多,隐隐蕴含着某种阵法。
这恐怕就是那位“右法王”的手笔,传说他不善于争斗,但对于星象占卜,巫祝阵法之类的东西非常擅长。
边走边思索的赵晨跟着那个童子在庄子里绕了约莫十分多钟,才来到一座小院前,接着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院内有一位老者盘腿坐着,他眼睛微眯,吸着洞天内特产的一种草叶燃烧的烟雾,表情颇为放松。
这正是明教法王,“星辰幡”殷子默。
看到赵晨随着那位童子进来后,他挥退后者,然后深深看了赵晨一眼道:
“严舜说你不可能是降临的‘星主’,但我却知道你一定就是。”
严舜是明教左法王的名字。
“星主”?别没事给我胡乱安头衔啊!虽然这名字八成是指向自己……赵晨心里吐槽,表面上却露出疑惑的表情:“星主?”
“‘星主临凡,吾教当兴’……这是老夫向‘光明神鸟’祈求来的启示,不会有错。”
殷子默语气缓慢而苍老,还夹杂着一丝向往:“而‘星主’代表什么,别人不知,老夫却是有幸见过一次的……
“但哪怕只有那一次,老夫也永远不会忘记‘大日’的光辉。
“所以,从知道你那件暗器叫做‘烈日’后,我就笃定你必然是星主的化身了。”
“您见过‘大日’?”赵晨诧异问道。
据他所知,这座洞天从开辟那一天始就不见日月……想来也能理解,魔宗为自家人营造的自留地,弄个太阳在头顶,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十多年前,老夫有幸和‘厄神’见过一面,得他指点,于幻境中见到了‘大日’虚影,始知金乌之真意。”殷子默感慨了一番后,再次看向赵晨,“不知赵公子可否让老夫再见一次大日之光辉?”
原来你这也有宋无瑞的事啊……他到底想做什么?赵晨眯了眯眼睛,笑着问道:“这就是高兴所言的‘测试’?”
“此‘测试’非彼‘测试’,我知你并非我教教主,反而那位‘宝冠’姑娘才是。”殷老头轻笑一声道。
这话倒让赵晨有些意外,他惊讶道:“你一早就算到那小姑娘是你们的教主?”
“看来您也看出来了……不过卜算不可能多精准,只能知道是在陈县一带……所以高兴才一直在那附近活动,所以他才会加入你们的队伍。”殷子默摇了摇头,很坦诚地道,“另外,我和高兴这一派与严舜那一派对教主所持理念不同,所以小高并没有将‘宝冠’姑娘的事汇报给老严,而是利用你为掩护,将教主护送到了京都。”
“理念不同……是严舜那一派根本不打算认‘宝冠’为教主,只会将她囚禁起来,再选个自己人在明面当教主,只利用‘宝冠’来沟通神鸟,赐予‘宗师’契机吧?
“这样一来,哪怕教主再被刺杀,也无关紧要,反正真的那位一直藏在暗处。
“而且自己人当教主,也就不用供个‘爹’在上面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只是牺牲了一个少女的自由,就达到了两全其美的结局,我猜那位严法王的支持者不会少,对吗?”赵晨冷笑一声道。
明教怎么应对他们的教主赵晨管不着,但“宝冠”实际上已经是他的人了,可容不得他们放肆!
至于高胖子利用他掩护“宝冠”,赵晨倒不怎么在意,毕竟他当初本就是在一路惹事,创造扮演“镖师”的机会。
“对……事实上,明教中也只有我和高兴这一脉对神鸟还算虔诚,其余教众早已不在乎此举是不是会惹得神鸟震怒,继而降罪了。”殷子默叹息一声,转而道,“不过,您如果真是‘星主’的化身,那作为光明神鸟认可之主,自然有资格整顿教务,将大家导上正轨。”
其实如果抛去立场不谈,你这种因为一个预言就毫不怀疑地相信别人,无条件服从别人的法王,在我眼里才是真的疯了!
赵晨腹诽几句,没有接话,而是开口问道:
“就算我演化‘大日’之景,也没办法证明自己就是所谓‘星主’吧?”
得到《日曜神剑剑经》传承的赵晨以剑法凝聚“大日”真意倒是问题不大,可那没任何意义,就算眼前的殷老头认可了又能怎么样?其他教众可没见过什么叫“大日”,自然不会买账。
“我要求见识一下‘大日’,是想让我自己心里有个底,然后我才能坚定信心,召开我教的‘光明大会’,以确认‘星主’您的身份。”殷子默很实诚地说道。
“原来如此……那就没什么问题了!”赵晨点了点头,接着掌中长剑骤然出鞘,宛若大日降临,遍照八方,刺目至极,剑势里充满了灼热之意。
这正是《日曜神剑剑经》里的开窍级绝招——“大日普照”。
“时隔十余载,终于再见‘大日’之幻影,不知此生能不能得见其真容!”殷子默双目流泪,也不知是因为感动,还是被剑意引动的强光照射的。
展示了大日真意后,赵晨还剑入鞘,淡淡道:“可以了吧?”
“可以了……”殷子默微微颔首,接着便直接变坐为跪,叩首道,“明教右法王殷子默,拜见‘星主’。
“待武道大会之后,我便申请召开‘光明大会’,公布您的身份。”
那估计是我下次进来时的事情了……心里虽这么想,但赵晨其实并不怎么失望,毕竟这手下都是主动投来的,算是白捡,他哪会计较那么多。
“既然你认可了我‘星主’的身份,那我现在的命令,你会听从吗?”赵晨问起了正事。
“当然……”殷子默没有一点迟疑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那好……我现在有三个任务给你!
“第一,搜集有关‘厄神’的一切情报,在武道大会结束前给我。
“第二,将明教历代教主的资料和相关史料整理好,同样在武道大会结束前给我。
第三,我希望你能在一柄剑的见证下,与我签订一个契约……”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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