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三个飞快地赶到后门,去了门房。
“小,小姐。”徐风大吃一惊,看到来人,说话都打结了。
李杳伸出手,示意其不要作声。
他张着嘴,把声音咽了下去。小姐怎么会来后门,不会是发现他喜欢绿芜的秘密了吧!
正当他惶恐不安。
抬眼就发现,小姐她们三个贴在靠窗的墙上,透过窗缝往外瞅去。
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被人发觉。
他立马就明白,绿芜她今晚来的目的。还以为绿芜是特地过来打发时间的。
终究是错付了!
“小姐,从这看!”错付归错付,徐风很快走到墙边,抽出一块砖头。
李杳看了一眼徐风,飞快地走上前,好在她长得快,身高也足够。
从那抽出的砖洞往外看去,恰好正对着巷子。
李杳只看了几分钟,就快速地走过去四波人。
有的四五人一组,有的七八人一组。虽然他们都作明渊普通百姓打扮,可看上去就是怪怪的,这个感觉同徐风的感觉一样。
这些人似乎只顾着赶路,大多戴着渔帽,虽然看不清脸庞,但能感觉阴凉的气息,还能闻到厚重的腥味。
李杳再次往外看去。
这一次,经过的这波人中的最后一人,突然把头扭了过来,视线对准这边的砖墙。
李杳心一惊,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目光仍旧对准外面。
徐风的这个砖洞设计巧妙,根本不用担心被人发觉。不过李杳有些佩服刚刚那人的警觉。
那人收回目光,似乎发觉自己多疑了。摇了摇头,脚步仍未停下,跟着前面的人快速穿过。
“我们走!”
李杳向徐风点了下头,便带着红芍绿芜离开。
回到荷花院,“小姐,你怎么不问问徐风还有什么发现?”绿芜问道。
“他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了你,我再问岂不是啰嗦。”李杳轻道。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盘算起今晚这事的蹊跷。
“叫阿大阿二来一趟。”她身边现在能用的只有这两人。当然也可以叫寄风哥,可他在杨柳巷,远水救不了近火。
红芍脚步没停,虽然觉得这个时辰耽误小姐休息,但小姐有吩咐也必去办。
李杳在房间里踱步,直到阿大阿二来了。
“你们两个去一趟码头。”李杳把人招到面前,“打听一下胡、房两家最近有什么动作。”
同两人交待了一番,直到他们离开,李杳才发觉已是夜半了。
“小姐,这下可以睡了吧!”
李杳做出投降状,“我去睡!”
惹得红芍笑了,她才躺在床上。
次日天一亮,李杳就起来了。连早饭都没有吃,就去了长公主院子。
师父也在,但明显并不在意她来所为何事,反而问她,要不要同他一起去浦石县开业。
李杳拍了下额头,冲师父做了个鬼脸,“师父,你是忘了我现在半死不活,只能卧床休息了吗?”
覃大夫扯了一下嘴角,“你要是想出去,还有人能发现?”
“师父,我很忙的。”李杳见哄骗不过,只得可怜巴巴的求饶。
“随你!”覃大夫并不强求,只说,“药店缺的药,我一并带过去,就不耽误你养伤了。”
说着还轻瞥了她一眼。
“那太好了!”李杳笑得眼角都弯了,“东西我放在杨柳巷的屋里,随时可以去搬。”
覃大夫点了点头。
“边吃边说,”长公主从内室出来,招呼两人一块吃早饭。
李杳瞧着她的气色不错,似乎心情也不错。好像并不知道外面乱了的世界一样。
“杳儿,在想什么?”
长公主出言,打断了李杳的思绪。
餐桌边,三人安静的吃着,一顿饭吃完,都没有人说话。
“敏之,你要忙便去,有杳儿陪我就够了。”
李杳也乖巧地点头。
长公主明显是想打发师父离开,她好好配合就是。
果然师父一走,长公主便带着李杳去了书房。这是第一次,长公主这么正式的与她谈话。
“杳儿,坐下说话。”
长公主语气平淡,不再像以前一样盛气凌人。
李杳也不拘束,找了把离长公主近的椅子坐下。
“听说你昨晚去了后门门房?”
本就是长公主府,李杳根本就没想过她的一举一动能瞒过长公主,何况今日长公主不问,她也会主动告知。
她从来不认为凭一己之力,就能把欧阳家彻底瓦解。
“师母,杳儿正想告诉你,云府似乎渗入了不少外人。杳儿觉得他们像是赤琼国的人。”
“何以见得?”长公主面上波澜不惊。
看来长公主的确知情,要不然不会这么淡定。
“腥味,那股子味道像是在大海中泡过很久的样子。只有长期和大海打交道的人,才会不自觉地带上那种气味而不自知。”
“也许他们就是码头那边的渔民。”长公主看着李杳。
“渔民?”李杳轻声笑了起来。
“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们大约是想装做渔民的样子,要不然也不会刻意地戴着渔帽。
而且,好端端的这么多渔民涌入云府城,他们是要在云府开大会,找新东家吗?
据杳儿所知,与渔民交往密切的胡、房两家,并不住这城里,而是在码头附近。”
长公主突然呼了口气,“杳儿,你太聪明了!”
“我还以为此事做得十分隐蔽。”
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李杳才发觉自己聪明过头。
“他们是我的人!”长公主肃然,“他们是我放在赤琼国的探子,地狱楼的人。”
李杳张大嘴巴,是的,她很吃惊!
虽然刚刚她已经反应过来,能从长公主府外穿过,而没引起长公主护卫关切,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长公主知情,并且默认的。
不然,这几晚早已引起了骚动。
让她吃惊的是,长公主口中的地狱楼。
如果没记错,当初师父能从衙门出来,就是长公主从地狱楼拿到的账本。
她真是蠢,长公主能轻易拿到账本,又阻止她继续替师父讨公道,那个时候就应该想到,长公主与地狱楼关系匪浅。
怪不得黑脸去查,人去楼空。
“你别怪我瞒你,如果不是你太聪明,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地狱楼是我的人。
因为知道得越多,你越危险。
无论出于哪种目的,我并不想你出事。”
长公主神色仍不放松,“只是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胆大。本公主自小就不是个安分的。如今看到你,还真有点自愧不如。”
这话不知道是夸还是贬,李杳抿紧了唇,姑且就当她夸吧!
“当初皇兄密旨,除了给我旨婚,还有就是让我守住这云府。大家都以为,我是不得皇兄喜欢,把我打发得远远的。
其实不然。
他们都不知道云府对明渊的重要性。又有多难守!”
“我知!”李杳眸光坚定,“除了外敌,还有内乱。”
“你知?”长公主像是被人剥开了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