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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种花之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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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多问。”

轮椅上的凤殊行冷冷打断了施宣铃,他注视着她浅色的一对瞳孔,再次叮嘱道:“你只需记住,日后不要再踏入那座林子了,也不要再用这万灵召唤术了,否则你想做的那场‘绮梦’,必不会长久,懂吗?”

清冷的嗓音在屋中幽幽回荡着,床上的施宣铃虽听得似懂非懂,却仍是望着凤殊行认真的神情,点了点头,毕竟她本来也没想过学什么万灵召唤术,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

她真正的目的,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凤大当家,其实我千辛万苦,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想来凤楼寻求一个答案,不知凤大当家能否为我解惑,如实相告?”

施宣铃坐直了身子,心弦紧绷间,神情也无比认真起来,凤殊行见她如此模样,也不由低声道:“你说吧。”

“虽然凤楼的秘密有许多,外人不得探寻,但看你究竟想问的是什么,只要不涉及凤楼隐秘之处,能够告知你的,我绝不隐瞒。”

施宣铃目光一亮,得了凤殊行这句承诺后,难掩激动,立刻道:“其实我想知道的事情很简单,绝不会令凤大当家你为难的,就是我现下住的那处澜心小院里,有一片花圃,里面种了一种明黄色的小花,只有那小院里有,云洲岛上其他地方都没有,我就是想知道,究竟是谁在澜心小院里种下了那种花?”

施宣铃到底还记着母亲的叮嘱,没有向凤殊行透露自己的家乡和来历,只是斟酌着语句道:“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我一路查找线索,最终在崇明塔上,查到了十七年前,有一個人在澜心小院里住过一段时日,他很有可能就是种下那片花圃的人,而那个人,在崇明塔上的记载中,只有四个字,那便是——”

施宣铃紧盯着轮椅上的白发少年,薄唇轻启,定定道:“凤、楼、主、人。”

屋中雅香缭绕,一时间悄无声息,静得有些可怕。

四目相对间,轮椅上的凤殊行却终是意味深长地一笑,对着施宣铃淡淡道:“我一早便知你踏入凤楼另有所图,并非纯粹为了买一件嫁衣,原来你想知道的是这个……”

“对,我就想知道那个种花之人是谁!”

施宣铃再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直接翻身下了床,竟“扑通”一下跪在了凤殊行面前。

她这架势令凤殊行措手不及,清冷若雪的一张脸头一回有些错愕,不明所以:“你这是做什么?”

施宣铃却是深吸口气,开口间直接改了称呼,对着凤殊行就喊道:“凤前辈!”

“凤前辈,恕我冒昧,您是否练了某种邪……不,是神功,才可保青春年少,容颜不老,实际上,实际上您的年纪或许,或许……”

“或许能当你爷爷了?”凤殊行冷不丁接了一句,他坐在轮椅上,神情古怪,似笑非笑,仿佛一眼就能瞧见施宣铃的心底。

“你不如直说了,你一直觉得我是个少年身,老人心的‘白头怪物’,对吗?”

施宣铃脸色一变,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晚辈不敢,我,我只是想查清楚,十七年前,是否……是否就是您在那澜心小院里小住过一段时日?那片花圃,是前辈您种下的吗?”

那个盘绕在心底已久的谜题终于问了出来,施宣铃如释重负,她满眼期待地看着轮椅上的凤殊行,一想到即将得知真相,揭开谜底,眼前这位神秘的“凤楼主人”或许就是自己流落在岛上的族人,她不仅能与他相认,还可能从他身上得到重回家乡的线索,便打从心底地感到激动与欢喜。

可哪知,望着她那充满期盼的眼神,凤殊行却只是静静坐在轮椅上,轻轻地吐出了三个字:

“不是我。”

世间最残忍的三个字,莫过于此。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施宣铃猝不及防,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怎,怎么会……”

“你随我来。”

凤殊行却是转动轮椅,转过身去,似乎要带施宣铃去哪里。

第九层悄寂无人,一片幽深空旷间,只有轮椅转动过的细微声响,施宣铃紧跟在凤殊行身后,不知绕了多久,才终于在一间暗室前停在了。

才一推开门,施宣铃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彻骨的寒气扑面而来,这竟然是一间巨大的冰室。

她一步步踏入其中,只见轻盈的白纱垂下,层层叠叠地围了一圈,遮掩住了她的视线,只能隐隐约约瞧见里面放着些什么。

轮椅转动,施宣铃又随凤殊行走近几步,却是瞳孔骤缩,猛地吓了一跳——

“这,这……这里怎么冰冻着这么多人啊?”

是的,白纱遮住的竟是无数道站立的人影,不,确切来说,应当是一具具冰冻僵硬的尸体!

施宣铃倒吸了口冷气,满眼不敢置信,轮椅上的凤殊行却轻声一笑:“你将白纱掀开,走进去看仔细一些,你要的答案就在里面。”

施宣铃望了眼凤殊行,见他不像玩笑的模样,这才定了定心神,慢慢掀开白纱走了进去。

透骨的寒气缭绕在她身侧,她浓密的长睫颤了颤,定睛望去时,整个人竟霍然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师,师父?”

没错,这里面站着的并非活人,也非冰冻的尸体,而是无数个鲜活灵动的玉雕,那一颦一笑,皆栩栩如生,再逼真不过,婀娜多姿的身段,绝美动人的面容,施宣铃是再熟识不过了!

“这,这些白玉雕刻的人,不正是,不正是……我的师父宛夫人吗?”

“是的,正是岛主夫人,宛青林。”轮椅上的凤殊行淡淡回答道。

施宣铃站在缭绕的寒气间,浅色的一对眼眸往那些玉雕身上转去,仍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

更准确来说,这些玉雕不是她如今熟识的师父,而是……更年轻时候的宛夫人。

明媚粲然的少女,似天边最绚丽的一道霞光,有手持神弓的飞扬,有倚窗而坐的浅笑,也有双手叉腰,娇俏蛮横,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可谓是喜怒哀乐,应有尽有。

一个个玉雕放置在冰室中,是那样惟妙惟肖,生动鲜活,令人似乎能跨过光阴长河,一眼窥见当年宛夫人少女时期的动人风采。

这雕工出神入化,每一处细节都那样逼真而细致,似乎饱含着雕刻之人无尽的情意一般,令施宣铃一时间都看痴了。

她行走其中,一一望去,寒玉夺人心魄,缭绕的白气间,她不知不觉往深处走去,最终竟然看见了一身火红的嫁衣——

当真没有想到,在这冰室最深处,摆放的最后一个玉雕,竟赫然穿着一身明媚如霞的嫁衣!

那美貌倾城的新娘,嘴角明明是上扬的,可是双眸却盈着泪水,似乎带着不尽的哀戚,又像是被深锁囚笼,再也出不去了一般,哪还有先前那些玉雕身上的神采飞扬。

这样清冷忧伤的面容,这般孤寂孑然的气质,才是施宣铃真正熟识的那个“宛夫人”。

锁在笼中的白狐,垂首落泪,不尽哀伤,仿佛是这浩荡天地间,一缕最孑然无依的孤魂野魄。

施宣铃怔怔地望着眼前身穿嫁衣的“师父”,心弦震撼间,久久难言,她指尖微颤,目光挪动下,这才发现这玉雕旁边,竟然还坐着一人。

还是一个男人。

他周身被寒气包围着,俊眉秀目,气质清朗,宛若明净的山水一般,抬眸间自得一片怡然春色。

只见他目光含情,凝望着身侧的新娘,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可却终究止于唇间,归于心底,化为青烟。

那目光太情真意切,也太缱绻动人,令施宣铃都忍不住呼吸一颤,恍惚地走近细细端看,可忽然之间,她像发现了什么般,瞳孔骤缩,后退一步,一股无名寒气自脚底窜起,她颤抖着手指向那男人,骇然惊呼道:

“这,这个不是玉雕……这是个真正的人,一个早就死掉的人,这是一具被冰封住的尸骨!”

天下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也不知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法子,这具尸身竟保存完好,眉目如生,周身如同覆盖了一层清透的薄玉般,在缭绕的寒气间,同这满冰室的玉雕都融为了一体,不细细辨认还真察觉不出异样。

施宣铃难掩心中惊骇,回头看向轮椅上的白发少年,他却只是淡然一笑,波澜不惊地道:

“不必惊慌,这些玉雕,都是出自他之手,他便是上一任凤楼主人,凤少容,十七年前,在澜心小院住过一段时日的那个人,就是他。”

清冽的嗓音在冰室中回荡着,施宣铃心念急转下,陡然明白了什么,望着轮椅上的凤殊行,脱口而出道:“原来,原来你是上一任凤楼主人的儿子?”

“不。”凤殊行却摇摇头,轻轻道:“他是我的叔父,他一生未娶,并无子嗣。”

“而我也并非什么不老不死的怪物,不过是天生少白头罢了,你叫我一声凤前辈,我还真担不起。”

少年的话语间隐隐带着丝浅笑,施宣铃站在轮椅前,眸光几个变幻后,一切在心头彻底明晰过来,她又霍然回首看向那个冰封住的男人,颤声道:

“所以,所以十七年前,是他住在澜心小院……那院中的那片花圃,也是你叔父,你叔父凤少容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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