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东方顕给她下毒那一刻起,她对他的怜悯和同情随之消失;知道女儿的先天性哮喘也是因他而起,她对他可谓是深恶痛绝。
而东方辰,总是喜欢用计戏弄她,所以她要以其人之心治其人之道,让他也尝尝被人戏弄欺骗的滋味。
就算他上辈子是她的爱人又怎样?这辈子才是她要过的生活!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原谅他!
有了决定之后,宁晓菱心情豁然开朗,蕲昕也告辞离去。
收起东西,宁晓菱回到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她立刻找到东方辰,告诉他整个计划。
东方辰一听东方顕自称韦烽,不但惊愕,而且生气,甚至觉得宁晓菱的计划有点荒谬,因为他觉得自己才是韦烽,根本无需去做什么验证。
不过最后,看到宁晓菱态度坚决,加上本来就为东方顕引起一连窜事情感到愤怒,他早就恨不得手刃东方顕。
真金不怕红炉火,他要再次证明给东方顕看,他才是宁晓菱的真命天子,永远都是。好断绝东方顕的痴心妄想和多番纠缠!
宁晓菱又是很快“碰上”东方顕,跟他说起自己的计划。
东方顕压根不信宁晓菱有此能耐,单靠一场比试就能证明谁才是真正的韦烽。但是跟东方辰比试,他自然愿意,他正好趁机将过往堆积的浓烈恨意爆发出来!
就这样,一场“各怀鬼胎”的比试,进行在即!
……
比武设在郊外一处广阔的平地上,这日,天气有点阴沉,还真是应景。
整个“赛场”只有东方辰、东方顕和宁晓菱三人。
东方辰与东方顕手执宁晓菱配给的两把铜剑,巍然对立,只等宁晓菱一声令下。
宁晓菱站在他们几丈之外,若有所思地来回扫视他们,一会儿后,朗声道出,“你们两人,到底谁才是韦烽,就由上天来揭晓吧!”
顿时,两人皆后退几步,运起内力,开始做出进攻。
东方顕长啸一声,声音未落,剑已到了近前,冰冷的长剑夹裹着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东方辰一点惊慌之色也没有,他身形一动,化成一阵旋风迎上东方顕的剑锋。
两人就在空中相碰,只听无数铛铛声响,两剑相碰之音响彻旷野。
接下来,两人攻守转换极快,都是暴风骤雨般出招,瞬息之间几十招已经过去。
宁晓菱一直看着,刚开始还能看清他们的动作,但随着时间一长、二人出招的速度越来越快,映入宁晓菱眼帘的只是极速幻动的身影和不断飞起的沙石,还有那时刻传来的长剑相交响声。
宁晓菱看着,听着,心跳加速,直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空气,眼前的飞沙走石终于停止!待看清眼前的一切之后,她整个人顿时震住。
东方顕浑身是血,四肢伸直,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东方辰同样血染袍衫,以剑支撑跪于地,嘴角流着一丝鲜血,神色有些萎顿,显然受了极大的内伤。他那漆黑幽邃的眼眸,充满不信、怀疑、还有浓浓的哀痛!
第一次对上他这样的眼神,宁晓菱感到有点不自在,心底同时在纳闷,到底谁才是韦烽。
老道人明明说过到时自有分晓,为什么她看不出丁点迹象?莫非他们两人都不是?又或者,压根就没前世今生之说,那些只是东方辰和东方顕巧合想到的阴谋和诡计,他们还另有目的?
哼,不管他们是否另有目的,目的是什么,如今他们都败在她宁晓菱手上,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为什么?”忽然,东方辰哑声痛问。
宁晓菱缓缓走近过去,再望一眼毫无动静的东方顕,视线最后落在东方辰身上,璨若星辰的眸子渐渐露出轻蔑和冷然,“阴谋诡计,非你东方家之专利;我宁晓菱,亦可青出于蓝!”
“为什么在剑上抹了剧毒?为什么那般狠心,难道你就那么想朕死?在你心目中,朕和东方顕的地位是一样?”东方辰继续质问,紫黑色的血开始从他嘴里淌出。
在剑上抹了剧毒?宁晓菱一阵错愕。
“朕以为,你只是一时赌气,脾性倔强好胜,可朕万万想不到,你会如此无情,竟然要朕的性命!朕这两天经过静思,发现许多疑问,朕带着好多问题前来,准备比试完毕问清楚你。朕坚信,这场比试,无论是天意或是人为,最后赢者肯定是朕,因为朕才是你命定的爱人!朕对你掏心掏肺,万般信任,尽管朕饱受痛苦与折磨,也从没后悔过!可是现在,朕后悔了,后悔曾经爱上你。宁晓菱,假如可以,朕宁愿从来没遇上你,不管是前世,前前世,朕情愿与你毫无瓜葛!”东方辰艰难地痛诉,用力喘着粗气。
听他面前半段话,宁晓菱心头澎湃起伏,可是听到后面,她便觉没来由的恼火,心情异常的难受。他这是什么话!输不起吗?内心的疑惑、后悔、悲痛等都瞬息消失,宁晓菱斜目冷视,继续对他发出鄙夷与怒意,仿佛在居高临下地藐视敌人!
突变的她,是如此的陌生,这般的狠毒,东方辰凝望著她,脸上最后一抹血色倏地褪去,全身顿感无力,跪地的膝盖一软,剑从手中滑下,眼角同时淌下一滴热泪……
心,已碎;痛,加重;残留在东方辰意识里的只有无止尽的绝望!
与此同时,一阵清脆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个淡绿色人影自马背跳下,是严秋棠!
她火速冲到东方顕身边,用力摇晃着东方顕,“东方顕,东方顕你怎么了,你醒醒!”
发觉东方顕毫无反应,于是,她伸手在他伤口蘸了一点血,举到鼻子下方嗅一嗅,娇容立时变得惨白,抬起脸,对宁晓菱发出仇恨之光。
宁晓菱不加理会,冷冷瞟着她。
严秋棠满面愤然,继续怒瞪宁晓菱,咬牙切齿地吼道,“一直以来,我讨厌你,甚至痛恨你,因为天下间所有的男人似乎都为你着迷。但我私下还是被你的宽容和善良所折服。可是今天,我才发现我错得离谱。我终于见识了什么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的大量,你的慈悲,原来都是装出来的。你根本就是蛇蝎美人。”
“你……”严秋棠的污蔑侮辱,让宁晓菱恼羞成怒。
“或许,他曾利用过你,可是,他也爱你!你可知这半年以来,他日子有多难过?我从没见过一个人像他这样,半年没笑过,一点微笑也没!他爱你,你却要他的命!他的人生已经够惨了,为什么你还要在他遍体连伤的身体上‘再插一刀’?还是致命的‘一刀’?宁晓菱,你如此轻视与践踏爱情,我诅咒你孤独终老,不得好死!”
饱含愤恨的一番话语,字字铿锵,刺入宁晓菱的耳朵,直捣她的心灵深处。
严秋棠抱起无生气的东方顕,吃力地把他抛到马背上,自个儿跟着跃了上去,再次给以宁晓菱悲愤一瞪,然后勒紧马绳,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