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妞妞,真是调皮淘气,小小年纪竟然懂得这些。虽是童言无心,冀北俊颜还是泛起了一阵淡淡的红晕,为了消除尴尬,他半认真,半玩笑地道,“有你和你娘两大美人在,干爹哪还需看其他美女!”
说罢,炽热炯亮的黑眸还特意朝苏筱薇瞧了一下。
接到他眼中的浓浓情意,苏筱薇俏容不觉羞红,内心百味陈杂。
两年前,第一次在山顶看萤火虫,她便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某种情愫。老实说,像他这么好条件的男人,简直是女孩子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可自己对他就是有所保留。
或许是自认配不上他,又或许是,觉得尚不是时机开始另一段感情,因此,对他的爱,自己铭感于心,选择了不拒绝也不接受。
不过,她已暗暗决定,再给两人一年时间,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自己能彻底忘记一切,淡忘爱情曾经带来的伤害和痛苦,用整个心去接纳他。
“娘,怎么您也在发呆,讨厌,莫非您也看到帅哥了?”又是妞妞的一声呐喊,把苏筱薇从思忆中拉了回来。
苏筱薇眼中即时闪过一丝不自在,赶紧调整神色,笑着跟她道歉,“对不起,娘亲刚才想到一些重要事情,以致走神。”
妞妞仰着小脸,忽闪忽闪的眼睛疑惑地盯着她,似乎不大相信她的话,不过很快便也作罢,忽然脱开两人的手,径直朝前奔去。
苏筱薇和冀北赶紧追上,还一边轻呵,“妞妞,下次不能这样,万一被人撞到可怎么办?”
妞妞回头,淘气一笑,继而指向前方,“娘,我要吃棉花糖!”
“老板,给我两支棉花糖!”冀北已经做声。每次出来,他都会带妞妞吃棉花糖。
“好,稍等!”老板应答,很快卷了两支。
冀北接过,先给妞妞一支,另一支则递给苏筱薇。
看着那新鲜出炉的棉花糖,好久没吃过的苏筱薇不觉满口口水,可又觉得不好意思,后来还是在冀北的温柔催促下接过。
青葱玉指捻了一小块,她随即优雅地放进嘴里,甜蜜醇香的味道侵入她的喉咙,让她忍不住闭眼,发出一个满足的深叹。
再次睁眼时,发现妞妞不断分给冀北吃,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也捻了一块,递给冀北。
冀北却没伸手去接,而是直接张开嘴巴,给她带来一股不自在,不过最后,她还是忍住尴尬,把棉花糖喂到他的口中。
入口即溶,沁人心脾,冀北感觉到的不仅是甜蜜,还有激动和幸福,他想,这种独特的“味道”,大概一辈子也难以忘记!
由于妞妞的存在,接下来他们变得无拘无束,有说有笑地游逛着,直到黄昏才意犹未尽地收起脚步,离开市集。
回到山庄后,天空已是繁星点点,甄月晴早就准备好了饭菜。
原本望眼欲穿的她,还是忍不住责备了一句,“山下有那么好玩吗?都什么时辰了才回来?你们不饿,也该顾着小的!”
苏筱薇迅速低垂下头,怯怯地道,“师父,对不起,我们不会再犯了!”
冀北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似乎自己并没在责备对象之内。
小妞妞则箭一般地冲到甄月晴面前,从怀里取出一个长长的纸包,仰起稚气的小脸蛋,天真无邪地道,“师奶奶,这是妞妞带回来您的!”
不用看,甄月晴也知里面装的是什么,妞妞每次下山总会给她带回一窜冰糖葫芦。冷酷的面容顿时软化,她伸出手接过冰糖葫芦,同时将她抱起,无限怜爱地称赞“妞妞真乖!!”
冀北见状,趁机道,“其实啊,我们迟归就是因为这根葫芦窜!想不到今天会有那么多人吃冰糖葫芦,导致很快就没货,小妞妞坚持要带回来给您,我们熬不过她,唯有陪她满街跑,总算找到另外一档!”
明知他这是借口,但甄月晴也懒得反驳,淡淡地交代了一声,“好了,快去洗个脸,准备吃饭,再不吃就不用吃了!”
瞧她就要往膳厅走,苏筱薇赶忙喊住她,“师父……”
甄月晴回头,不语,用眼神询问。
“这……这把梳子,是给您的!”苏筱薇走近她,呈上一把崭新漂亮的木梳。
甄月晴心头陡然一紧。自己用开那把梳子,梳齿已经脱落得七七八八,还准备下次下山再买,想不到这心思细腻的丫头,主动帮自己买了。
“我……不知道您喜欢哪种款式,随便买了一只,希望师父别嫌弃!”苏筱薇讷讷地解释着。
冀北已做帮忙,表情吊儿郎当,“娘果然幸福,妞妞和师妹都送礼物给您,我在想,假如今天我不去,她们会不会也给我带东西呢!”
“她们和我非亲非故都会这样,那你呢?你是我的亲生儿子,你又带了什么给我?”甄月晴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顺势把梳子收在怀中。
冀北顿时一愣,很快应道,“我带她们下山,她们给你买礼物,所以说,我的功劳最大!!”
“贫嘴!!”甄月晴又是给他一记白眼,视线回到苏筱薇那,淡淡地道,“快去准备一下,吃饭吧!”
甄月晴已经抱着妞妞去膳厅,冀北和苏筱薇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冀北还对苏筱薇竖起了一根大拇指,暗示她果然厉害,把他那冷漠孤傲的娘亲都收服了。
苏筱薇粲齿,内心甜蜜蜜的,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当然明白师父外冷内热的个性,标准的刀子口豆腐心,实则是非常器重和关爱自己,否则,自己这三年来也不会过得如此开心舒适!
方形饭桌上,摆着四菜一汤,简简单单,清清淡淡。
苏筱薇边吃,边喂着女儿。
冀北忽然说话,“对了娘,药店老板说可以的话,下个月的药量给他提供多一倍,说什么朝廷大批需求药材送往边关。”
甄月晴一停碗筷,怔了怔,继而阐述,“新帝即位,边关暴乱,异国蠢蠢欲动,自然会死伤无数,这是皇朝的惯例!”
苏筱薇一听,愕然,想不想便问,“新帝即位?现在是谁当皇帝?以前那个呢?”
“听说死了,把皇位传给他最器重的弟弟,辰王爷!!”冀北作答,语气很是平淡,在他这个与世无争的江湖豪客眼中,谁当皇帝都无所谓,反正对他影响不大。
苏筱薇则整个震住,俏脸倏然惨白,浑身随之颤抖!皇帝死了?他真的死了?可是,他才那么年轻,怎么会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