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崇一怔,当场哭了个稀里哗啦。
钱没捞着,园子还赔了。
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他就不应该闹这一出。
楚泽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么个走向。
就是可怜了左映了。
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要不是左映自己往上送,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但他好歹拿了对方的园子,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等下了朝,他还得去左府走一趟。
楚泽心里盘算着等下过去要带什么礼物,嘴上却半点都不闲着,当场让朱标替他拟了份合同,捏着左崇的大拇指就按了下去。
于是,钟山下的园子,就以一种诡异的发展方式,落到了楚泽手中。
看着手里的合同,楚泽只觉得自己犹在梦里。
就连身边左崇的号啕大哭,都被他忽略了。
楚泽颤着手,将合同收入怀里。
早朝被这么一闹,朱元璋也没什么兴致再听他们磨牙。
只让人将奏折交上来,递给朱标看。
朱标:“……”父皇您可真“体贴”。
离开之前,还不忘了将楚泽叫上。
今天闹的这一通,朱元璋也听明白了。
——楚泽就是一切的源头。
而他要的,就是那个园子。
楚泽要那个园子做什么?
朱元璋得问问清楚。
来到御书房,楚泽二话没说,将手里的奏折递了上去。
说再多,也不如让朱元璋自己看。
朱元璋现在是看到楚泽递的奏折就烦。
先不说这人字写得有多难看,就说他写的那些东西,很多也不是他爱听的。
但谁让人家说的,于国有利呢。
那就看呗。
朱元璋压着性子,逐字逐句看完。
他的眉头从一开始的双眉紧收,慢慢舒展开,而后又皱了起来。
全程犹如坐过山车,起伏弧度都挺大。
楚泽与朱标等人都紧张地看着朱元璋,大气不敢出,生怕搅扰了他思考。
等到朱元璋看完,他的表情停在了肃然上。
他放下奏折,抬头看向面前这几个青年。
“你们都知道了?”
几人同款点头。
看着还挺乖。
但朱元璋知道,这几个小子,一个比一个能惹事。
他指了指面前的奏折,问:“说说你们的想法,楚泽最后说。”
楚泽正准备开口,听到这话,又默默地闭上嘴。
朱元璋下一个指的,就是朱樉:“你说。”
朱樉:“……”他爹就是针对他。
朱樉委屈地撇了撇嘴,然后道:“咱觉得楚泽说得挺对的,这世上那么多人都要吃喝拉撒,那些衣食住行保家卫国的,哪一个地方能缺了人?凭什么光会做八股文就能有出人投地?”
“二哥说得对。”朱棣接话,“咱大明国祚初定,如今朝中大部分都是武官,所以父皇想多发展一些文臣来治理国家。但咱也不能只重文而轻了武。若是没有足够的人上战场,那往后谁来保家卫国呢?”
朱元璋沉默片刻,看向朱标。
朱标道:“父皇,二弟与四弟说得对。不止是重开武举,像楚泽所提的农业、医学、发明创造等方面,都需要全部发展起来。这是在强大咱大明的根基。楚泽曾经说过,科技这东西,是踩在前人的肩膀上发展起来的,只要咱们给他们一个台阶,往后就算咱都没了,后来人也可以踩在咱们的肩膀上,一步一步走得更高更远。届时,咱大明也依旧是世界上的翘楚。”
朱元璋承认,这话听着还挺让人激动的。
他表情悾惚了一瞬。
下一秒,那位多疑的帝王又回来了。
“楚泽,你说。”
朱元璋看向楚泽。
楚泽要说的,就简直粗暴多了。
他开门见山地道:“想要国强,咱就得民富。民富之后,就要思变。只有这样,咱才能永远立于尖端,走在世界的前沿。”
“你的意思是,咱之前的政策,都太保守了?”
“以当时的时代背景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但跟未来相比,还是差很多。这是时代的局限性,怨不得任何人。”楚泽淡声。
朱元璋紧皱的眉头,这才稍稍缓了些。
但他的表情依旧凝肃,丝毫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楚泽也不急。
他相信朱元璋看得懂。
而且有些东西,只能他自己看懂。
自己要是说得太多,试图干涉的话,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朱标三兄弟也安静地等候着。
御书房里一片寂静。
良久之后,朱元璋才道:“那个园子,你是想拿来建学校吧?”
楚泽诧异抬头,朱元璋竟然看出来了。
他老实回答:“是,只有这里最合适。但后面发生的事,可跟咱没关系。”楚泽连忙摆手,只想跟朱樉划清界线。
朱樉:“……”
朱元璋气笑了:“出息!”
楚泽咧开嘴憨笑。
“得了,这事虽然是左崇的儿子引起,但你当街纵马伤人,这个错过怎么都抹不去。之后抽个时间去左府走一遭,不管是做做样子也好,还是怎么着,要让百姓看到你道歉的诚意。”朱元璋手指朝朱樉指了好几下,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骂完朱樉,朱元璋又开始骂楚泽:“还有你,做事也没个安排。你要那个园子,不知道好好想个法子,非得搞成这样?这事你也脱不了干系,买园子的钱你自己出了,咱一分都不给,算是对你的处罚。”
“不是,皇上,这怎么还有咱的事啊。”
楚泽委屈,楚泽要说:“咱之前就说了,不要左家的园子。朱樉要去,那咱也不知情啊。”这罚他是不是罚得有些没道理?
朱元璋撩起眼皮看他:“你有意见?”
“有!”
“有也憋着。”
楚泽:“……”
……
胡府。
下朝之后,余熂直奔胡府而来。
没走正门,而是走了不起眼的小的门。
进府后,他在胡府家丁的带领下,来到主院。
自那天被罚之后,胡惟庸已经卧床多日。
今日伤势好了些,恰好天气又好,便从房间里挪到了外面。
余熂到时,胡惟庸正悠闲地趴在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看着。
听到下人通报,胡惟庸才将视线从书本上挪天。
“余大人,请坐上。”胡惟庸露出一丝来,在下人的搀扶下,缓缓坐了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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