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赶来的马皇后,可以说只是一出场,就直接压制住了这一大帮子的大男人。
就算是刚才还在喊打喊杀的朱元璋,此时也只是默默的扭头看向一边。
而马皇后扫视了一圈周围几人之后,有些怪罪的看了一眼众人。
随后抬脚走进了朱元璋的寝宫当中。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回头看了一眼。
而这一眼,让大殿之外站着的几人都不由自主的把腰杆子都绷直了几分。
“还在外面站着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赶紧进来”
马皇后发话之后,刚才叫的最欢的朱元璋,此时居然第一个动了起来。
抬脚就朝着大殿之中走去。
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不带丝毫的拖泥带水的。
而看着朱元璋动了之后,朱标和徐达这才跟着抬脚朝着大殿之中走去。
楚泽这边刚想跟着进去,手臂却突然被一旁的朱棣给拉住了。
“楚泽,扶我一下,腿肚子有点儿发软了.”
听到朱棣这话之后,楚泽下意识的低下头看了看他的裤脚。
而楚泽的这个动作,自然也是落在了朱棣的眼中。
他先是跟着低头看了看,发现啥也没有之后。
随后他便恍然醒悟了过来。
“你看什么呐你.赶紧的扶我进去,一会儿父皇别又发火了.”
“咳咳..没啥,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尿裤子。别误会,没别的意思,就单纯好奇一下。”
“伱这事儿咱没完,我早晚得掐死你。你就不能换个人坑啊。非死盯着我..”
“这次真不是我坑你,你父皇先问起来的啊!”
众人全都走进大殿之后,马皇后直接就让人把大殿的大门给关上了。
而看着坐了一圈的这一大家子,马皇后此时满脸怪罪的看着朱元璋。
“朱重八,你说你这是又犯什么病了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喊打喊杀的!”
“儿子不是你生出来的是不是?动不动就要打死这个,打死那个的。你都打死了,你看看到时候是谁哭!”
“咱咱..”
被马皇后训斥的老朱,虽然很想放开反驳一下。
但是当他抬起头,目光和马皇后对视之后,下一秒却又有些躲闪的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只不过当看不到马皇后的表情之后,老朱脸上顿时就又硬气了起来。
“咱那是管教他,让他知道个好歹。咱没错!咱是皇帝,也是他爹,还就不能揍他了?老子揍儿子,天经地义!”
朱元璋语气此时可以说极为的强硬,然而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他的目光却小心的偷偷大量了一下马皇后。
当发现马皇后依旧死死的盯着他的时候,他却赶紧心虚的又将视线扭到了一边。
“你这么硬气,说话的时候怎么不看着我啊?”
“咱可不是怕你哈。”
“我也没说你怕我啊!”
被马皇后几句话说的脸色有些自在的朱元璋,此时干脆直接就选择了不说话了。
而老朱没了动静之后,马皇后也将视线看向了老老实实的坐成一排的朱标,楚泽,还有朱棣三人。
“你们三个,现在谁打算来跟我解释一下,这是又发生什么事儿了?”
面对马皇后的询问以及投来的目光,朱棣是第一个摇头的。
“母后,我全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召见来了之后,我就直接给跪下了。”
这话虽然说起来有些怂,甚至听着还有些小委屈的样子。
但是这也是朱棣如今能想到的最好回答勒
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自己是无辜的。
所以责任,所有错就算是自己的错,那也不是自己的错。
“行了,知道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了,你先坐着、标儿你来说说吧,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对着朱棣点了点头之后,马皇后的视线又看了看楚泽和朱标,随后她将视线最终还是定格在了朱标的身上。
虽然她如今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这事儿多半是和楚泽搭边的了。
所以她并没有选择去问楚泽,而是将目标放在了朱标的身上。
“母后,这事儿总体的来说.”
朱标看了看对面坐着的徐达,随后又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座上的朱元璋。
在得到了他的眼神默许之后,朱标这才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重述了一遍。
而当听到朱标对这件事情的重述之后,马皇后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然而坐在一边的徐达,此时却只能不断的端起茶杯喝茶,希望能借此来掩饰自己此时的尴尬处境。
太子朱标暴毙,朱棣造反称帝
这样的事情,真的是他可以听的啊?
虽然说徐达知道了楚泽穿越者的身份,但他却万万没想到、未来发生的事情竟如此的劲爆。
而当他听到朱标讲述的大明战神的光辉战绩时,徐达直接自己就把自己给噎着了。
那一个劲儿的咳嗽声,几乎成了整个大殿中的主旋律。
而其中最为不敢接受的,也就是朱棣本人了。
他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楚泽,似乎是有一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一般。
沉默了半响之后,朱元璋的声音这才终于再次响了起来。
“妹子你听听你说他老四造反就造反吧,至少也得守住咱这大明基业,别干那种丢人现眼的事儿。”
“前面听说老四之后造反当了皇帝,你看咱有什么反应吗?咱多说过他两句吗?咱压根就没在这件事情上怪罪过他。”
“但是这次的事情不一样!老四你自己说说,咱该不该抽你?”
“.”
听到自家父皇的声音在耳边盘旋了一阵之后,朱棣突然眼前一黑,人直接瘫在了椅子上。
“畜生.丢人现眼啊!五十万精锐,一朝被人歼灭..作为皇帝,居然还被人俘虏去了敌营。就算不说一死报国,以死明志!至少也不能为了自己的狗命,去让城池开门投降啊”
“简直就是畜生啊”
此时的朱棣整个人都是麻木的,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嘴里则是不断的传出阵阵低声咒骂。
就算是朱元璋叫他,他都充耳不闻。
就光是看他那紧握的拳头,以及双目充血的神情就知道。
要是此时朱祁镇已经出生的话,他估计得立刻快马加鞭的赶回去活活掐死他。
不对,甚至朱棣感觉,如果是自己死后知道这些事的话,估计都能从棺材里跳出来,然后活活掐死他。
这已经不是有辱家风,败坏家门的事情了,这是把祖宗的脸都丢干净了。
“妹子,你看看他自己都气成这样了,咱揍他一顿难道不应该吗?”
“二虎,把咱藤鞭取来。”
“儿臣甘愿受罚.”
原本听一次就已经气得够受的朱元璋,这听了第二次之后,却依旧感觉是三神出窍,三尸暴跳的!
恼怒之下,他再次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见此情景,朱标和徐达也赶忙的想上前阻拦。
而朱棣则直接吧唧就跪在了地上。
一开始他觉得他父皇想抽他,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很委屈,但当听说了这些事之后,朱棣现在自己都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
这眼看着事态又要失控了,马皇后也不得不再次开口阻止了跃跃欲试的老朱。
“你取什么藤鞭啊?你抽老四一顿有什么用?那朱祁镇是老四一脉的不错,但是怎么了?你这个当爹的就没错了?老四还是你这一脉的呐!”
“你怎么不抽自己一顿啊?”
“啊!呃这..”
本来还跃跃欲试的朱元璋,在听到马皇后的这一番反问之后,他的动作顿时僵住了。
貌似这话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
那朱祁镇毕竟是老四的曾孙了,如果这都还要追究到老四身上。
那他这个曾祖父.
是不是也有连带责任?
此时在这大殿中,最尴尬的人估计也就是楚泽和徐达了。
看着这近乎变成闹剧的事儿,他们是哭笑不得的。
而此时,明显是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理亏的朱元璋,渐渐的也坐回了位置之上。
而朱棣也被朱标扶了起来。
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风波大概要结束了的时候,马皇后却将视线又看向了楚泽。
“楚泽,还有你的问题既然你都说了,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如今你已经在改变未来了,那么这些.这些原本能气死人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说了就是了,你这突然把一些如今已经不可能再发生的事又说出来.”
“哎哎,皇后娘娘,这事儿可不能怪我啊!我真没想说这事儿的,当时是陛下问了我一点事,然后我不小心说漏了一丁点儿.本来我都已经改口了的,但是陛下说我要是不把这事说清楚,他就让我府上的侍女趁着我睡着的时候,把我给阉了.”
“我我这是也没办法才说的啊!”
当听到马皇后开始说起自己的事情之后。
楚泽也是一脸的委屈。
那之前在见朱桢的时候,他都能把朱桢老丈人未来被老朱嘎了这事给隐瞒下来。
这大明战神的事,他其实压根就没想说的。
这要不是老朱用他兄弟的性命作威胁的话,他吃多了才说这些啊?
你看看说了这些之后,朱棣人直接给气傻了。
而老朱更是被气晕过去了。
而他自己有什么好处?
今天要不是马皇后不知道从哪儿听到消息,救场来得及时的话,他高低得挨顿揍的。
这种损人还不利不说,搞不好还得损己的事情,楚泽怎么可能去做?
“还有这事儿!”
“你小子别胡说八道,咱什么时候拿这种事情威胁过你了?你给他说清楚了.我告诉你,你小子这叫血口喷人知道吗?妹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啊!咱绝对不是那种人。他这是诬陷”
本来一直都还喊打喊杀的,朱元璋在听到楚泽提起他拿起剪刀威胁楚泽的这事儿之后。
整个人顿时就不淡定了,一下从椅子上蹦哒起来,然后情绪极为激动的指着楚泽。
然而下一秒,马皇后便直接拦在了楚泽的身前,将他给护在了身后。
“重八.”
面对马皇后那满是埋怨的目光,朱元璋身上的气势顿时弱了近一半。
他有些闪躲的看了看边上一直尽可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徐达。
脸上的神色顿时就欢喜了起来。
然后,在马皇后那满是埋怨的目光注视之下,他快步的跑到了徐达身边。
一把拉起徐达的手,赶紧的就朝着外面走去。
“天德啊,事情的前因后果你也都听到了。这北元旧部一天不除,终究都是个祸害。”
“你背上那痈子如何了?我听标儿说,楚泽这小子弄出来了一个叫什么硫磺皂的东西,说是用这个洗澡,洗衣服的话,会干净很多,说不定能扼制一下你背上那痈子。”
“一会儿我让楚泽给你送些过去,你也试着用用。争取多活个一二十年的,咱两个老东西临走之前,把北方的那一片,全给平了。”
“临死前,怎么说也得拉着他们垫背才行!”
徐达这边本来一直都在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但他却没想到,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是被朱元璋给逮了出来。
而听说楚泽弄出来的那什么硫磺皂的时候,徐达也是一阵的苦笑。
“陛下,我这痈子已经长成了.多半也是没啥办法的了。我顶多也就是再活个四五年了这事儿,咱可能帮不上你了。您看..要不让其他人试试吧。”
“我这是真力不从心了,万一带着大军出去,有个什么闪失,你就是把我剁碎了,这罪过我也抵消不掉啊。”
今天听到的震撼人心的消息已经够多了。
徐达此时自然也知道,他就算想再装糊涂也装不下去的了。
有些事情终究还是得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所以他也没有丝毫遮掩的表明了,自己其实之前就知道了楚泽穿越者的身份的这件事。
并且,顺带的把自己的死期也大致的说了出来。
他对自己的状况,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数的。
五六年,这绝对就是他的极限了。
“天德你胡说八道什么呐?楚泽这小子不是还在嘛?让他想办法啊!楚泽.”
“呃陛下,这事儿我真不一定有办法毕竟,他这病”
“你你小子怎么是这样不行,那也不行的?你都还能干点儿什么?没出息的玩意儿。”
“陛下,您这话听着,怎么感觉你是在找理由骂我啊?”
“咱有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