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后一句话，如同穿心利剑，一下击中了赢祯的情绪。
林长歌看到，他的神色缓缓阴沉下来，瞳孔中逐渐透出激动的光芒，似乎“赢傲”这个名字对他而言无比重要。
但赢祯没有说话，没有回应林长歌，也不知考虑得怎么样了。
“神朝如果不愿意参与，我也可以理解，但请把择天玉石借给我！”
林长歌开口，“有了它，灵妙山才能催动那天地规则。”
过了许久，赢祯声音嘶哑道，“神朝可以参战，朕也可以参战，朕自从继位这一日起，就无时无刻不在以祖父对标自身，你说的没错，如果是祖父在这里，他会毫不犹豫！”
“但，朕有一个要求！”
赢祯话音一转，“格杀令，朕可以废除，那把霜月帝剑，你要还给朕，它是神朝的象征！在帝落时代，神朝许多传承下来的东西都毁掉了，这霜月帝剑，是唯一从那个时代留下来的宝物！”
林长歌瞳孔微微一缩，果然，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吗？
他毫不犹豫将那把剑交给了赢祯，“我相信你，不会拿祖父的名声开玩笑，也希望你能手持这把霜月帝剑，加入到战斗之中！”
赢祯接过，在手中掂量了几下，眼眸中重新透出一抹痴狂，仿佛他对于这把剑的爱已经深入了骨子里。
“这是……开国时期，第一代人皇手中的佩剑，是我赢家老祖的佩剑！”
赢祯喃喃自语，他脸上更是闪过一抹激动的情绪，难以自拔，“林长歌，你随朕来！”
说完，赢祯抬手将苍穹中那形成的屏障抬手撕裂，随即飞向皇宫之内，林长歌跟随在后面。
不少人看在眼里，却都不敢靠近，只能深吸一口气，眼睁睁等待着。
进入皇宫，赢祯来到了他的御书房，很快取出了一枚拳头大小的玉石，这玉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
“择天玉石，传闻里面封印着足以震动天地的规则之力，灵妙山怕是需要它来当作大阵的阵眼！”
赢祯神色平静，“朕会带领神朝强者参加，这一战，你我都心知肚明，打不赢，绝不可能打赢，但总归有人去打！”
“只有打了，才能让他们明白，我们乾坤大世界不是好惹的！”
“只有打了，才能让子孙后代明白，他们并非无敌！”
“你准备……什么时候朝他们动手？”
赢祯将择天玉石交付到了林长歌手中，林长歌接过，眸中闪烁光芒，“一年后，他们会再来。”
“他们对外宣称，一年之后，要在整个乾坤大世界无数修士的见证下，去斩杀一批人……你是说，我们那个时候动手？”
“是！”
林长歌回答言简意赅，“九霄上界高高在上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他们根本就瞧不起我们，既然如此，那自然要给他们品尝一下我们的实力。”
“好，神朝会参战。”
赢祯重新望向那柄霜月帝剑，他眸中再一次透出痴迷之色。
这些年，他率领神朝各种开疆拓土，论功绩绝对可以比肩祖父赢傲，这让他在自豪之余，也对自己有了更高的要求。
就比如这一次，赢祯当然清楚打不赢，但不得不打。
他不怕死，就怕被后人钉死在耻辱柱上。
试想一下，如果后世是这般记载的——帝落时代，无数大帝陨落，但赢祯身为当代神朝人皇，不敢反抗，始终龟缩不出。
那自己将会被后人骂死，永远无法翻身。
所以，赢祯明白该怎么做！
他准备手持霜月帝剑，这件自家老祖曾经用过的佩剑，朝九霄上界宣战！
“关于霸体的格杀令，是时候终止了吧。”
林长歌面无表情，沉声道，“就凭借我跟赢傲的交情，我不知这格杀令的意义是什么。”
“那时候神朝内忧外患，并不稳妥，而你声望太大，朕只能对内塑造把你塑造成威胁满满的存在，只有这样那群世家宗族才愿意听话！”
赢祯眼眸眯起，神色倒也坦然，“至于那些被神秘扼杀的‘疑似霸体’的存在，朕也没杀，而是将他们收拢了起来，秘密培养，如今在各处任职，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积攒了不少天骄。”
林长歌一听，反倒是有些诧异起来。
传闻中霸道无匹的赢祯，如今看来，似乎没那么……令人讨厌？
“最近这段时日，就呆在皇宫中吧，三日后，有一位老友过来寻我，若是能说服他，也是一件好事。”
赢祯背负双手，淡淡道。
“他……他是谁？”
林长歌心底一动，能让赢祯这般认真对待，想来身份应该不凡。
赢祯缓缓道，“通天阁当今总阁主，楚恪。”
……
三日后。
皇城迎来了一道身影，一位意气风发的中年人，他还没有后世的独眼，一双眼睛透出灿烂光芒。
“哈哈，赢祯！”
楚恪笑着和赢祯拥抱了一下，“许久不见，怎么愈发显得苍老了？”
“太多操心的事情，让朕寝食难安。”
赢祯板着脸，随后指了指林长歌，“你听说过的，初代霸体，林长歌！”
“船……阁主大人！”
林长歌差点把“船老大”三个字喊出来，意识到不对后，连连拱手。
“啧，没想到你就是初代霸体，论起来我们得称你一声前辈，你可是当年跟赢祯祖父一起战斗过的！”
楚恪还没有成为后世的船老大，如今正是神采飞扬的时候，笑容很是灿烂。
“不敢，不敢。”
林长歌苦笑着摆手，望着楚恪的面庞，脑海中却浮现出他三千多年后的样子，瞎了一只眼，苍老了太多太多，一个人窝在东域卖船。
“姜琼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赢祯看了楚恪一眼，挑眉。
“他，他最近不知发什么疯，拼命要去追求突破大帝的契机，听说飞升古殿出没，直接就找过去了。”
楚恪提起这个，笑容敛起，忍不住一声叹息，“哪条路是对的，谁又能说得好呢？”
林长歌心底咯噔一声，站在他原本的时间线上回溯三千年前，他很清楚姜琼踏入了飞升古殿，可惜没能找到破局之法，最终死在了其中。
明知道这种将要发生的悲剧，却无法改写，确实让人心底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