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长歌站在一旁摸着耳朵,难掩心中震惊。
不知不觉已三千年?
不知是在感慨和故人重逢,还是重游故地。
不管是哪一种,都足以说明柔供奉年龄不小。
林长歌一直觉得她很神秘,哪怕她是圣地三大供奉之一,哪怕她身居高位,林长歌也始终认为她真正身份不止于此。
往日里,从外界的只言片语中就能听出,柔供奉一直是三位供奉中比较神秘的,这里的神秘不是不露面,而是来历。
自一千多年前柔供奉加入圣地后,她就始终待在自己的思峰之上,从不招收弟子,也很少外出。
除非圣地需要她的时候,她会出手,平时为人还是比较孤僻的。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三百多年前,柔供奉终于开始大大方方地走出思峰,开始参与圣地各种事情,彻底融入了圣地之中。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无人知晓。
但却让林长歌浮想联翩。
一眨眼,就是三千年,莫非柔供奉也是一名活了大几千年的强大修士?
林长歌盯着她完美无瑕的侧颜仔细看着,从她美眸中,能观察出诸多情绪,有追忆、有感慨、有沧桑……
确实跟可爱的外表不符!
短暂的失神后,柔供奉忽然发现林长歌正盯着自己看,她美眸眯起,屈指一弹,一个脑瓜崩砸在了林长歌眉心处。
“哎哟。”
林长歌捂着眉心后退数步,很是委屈道,“弹我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不要瞎看,不要瞎猜。”
柔供奉轻哼一声,旋即玉足点地,身如缥缈,一步朝着佛山之上飞去。
林长歌连忙跟在身后,“柔供奉,这是什么地方?”
“东城,万佛山。”
柔供奉淡淡开口,“这地方超然世外,属于佛门领地,佛法无边,收拢了无数大恶之人在此悔过。”
林长歌点点头,确实能看出这地方的不一样,那些依山而建的石像佛陀,每一尊都透出无边虔诚,加上宝相庄严的诵经声,让人心神和灵魂都得到了洗涤。
身处于这片天地,所有欲望皆都被净化,只剩下一颗佛心。
“那个,你该不会真和哪个大和尚有约定吧?”
林长歌搓了搓手,一副八卦之心热切燃烧。
柔供奉对林长歌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已经见怪不怪了,要是每一句话都跟他计较,恐怕还没开始比赛呢,他脑袋就会被自己给弹崩!
阿狱从林长歌怀中钻了出来,望着四方金光遍布,他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这里的诵经声,怎么有点熟悉?”
林长歌笑骂,“怎么,你来这里挖过人家的舍利子?”
阿狱冷哼,“瞧不起谁呢,鸡哥虽然平日里喜欢名胜古迹,也喜欢考究古墓,但一向是有底线的,知道什么能进,什么不能进。”
林长歌及时补刀,“打得过的能进,打不过的不能进。”
阿狱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你这胡说八道,凭空……污人清白!”
看他这反应,显然是被说中了。
柔供奉带着林长歌来到山顶,一步跨了进去,虚空中金色的光芒如同透明罩子,在她接近时主动分开,等进入后再次合拢。
“阿弥陀佛,柔施主别来无恙!”
远处佛塔传来一声洪亮的佛号,接着一群小和尚走出,陆续站在两侧,神色虔诚且恭敬。
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从里面走出,他单手掐着手印,另一只手持有金色禅杖,缓步而来。
“当初我们约定在这里让弟子比试,如今,她人呢?”
柔供奉轻哼一声,反问道。
“青莲施主昨日来过。”
老和尚笑呵呵道,“她没有多待,只留下了一段话,让我转告给柔施主。”
柔供奉闻言,可爱的面庞瞬间充满煞气,“我不想听她的话,我只想狠狠碾压她,我要用脚踩过她的脸,我要让我的弟子击溃她的弟子,让她一败涂地!”
老和尚叹了口气,他微微欠身,“柔施主请随我来!”
柔供奉立刻举步跟了过去,林长歌原本也想跟上去,可看人家压根就没有邀请自己的意思,无奈,只好待在原地等待。
佛塔内再度走出了一位老成持重的中年和尚,他凑近林长歌,恭敬行礼,“这位施主,等待难免枯燥,请随我来后山歇息。”
林长歌点头,“多谢大师。”
“贫僧法号静心。”
中年和尚露出笑容,他脸上却有一道贯穿的疤痕,如同蜈蚣,看上去很是狰狞。
在静心和尚的带领下,林长歌来到后山,坐在一处凉亭中,里面早已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以及一壶茶。
“有吃的?”
阿狱眼前一亮,立刻飞出来跳到了桌上,抓起那些点心就朝嘴里塞。
吃了几口,他显然很是满足,也很怀念,“咦,这绿豆糕真好吃,还是熟悉的味道……等等,鸡哥为什么会对这一切很熟悉?”
静心和尚看到阿狱后,原本和善的笑容微微一僵,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仔细揉了揉眼睛。
确定没错后,他微微张嘴,神情既错愕,又惊惧。
“你这秃驴,为何一直盯着鸡哥看?”
阿狱还以为自己的吃相引来了对方的嘲弄,立刻不爽道。
“没……没……”
静心和尚原本还想坐下陪林长歌待一会,看到阿狱后,顿时如坐针毡起来,眼神有些躲闪,几息后,他主动提出告辞,“施主请在这里稍候片刻!”
说完,他逃也似的离开了,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这秃驴,奇奇怪怪,万佛山的待客之道还是跟以前一样差劲……”
阿狱一边享受着桌上的点心,一边嘟哝。
忽然他语气一顿,伸手挠头,“跟以前一样差劲?鸡哥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就好像不过脑子,直接就蹦出口了一样。”
林长歌也正色起来,结合之前静心和尚那怪异的神情,他近乎可以肯定,阿狱跟万佛山有旧。
咯噔。
他心底一沉,该不会当年阿狱真偷了人家的舍利子吧?
要真如此,眼下岂不是主动又送上了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