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了她。”
待到方宁离开后，叶倾月精致的俏脸露出笑意，她走上前来，用手帕为林长歌擦拭脸上的汗水跟鲜血。
“又不是生死战，没必要硬分个胜负。”
林长歌将左臂弯折的骨头掰正，舒展了一下身躯，“再说，她也有底牌没有施展，切磋而已，哪能认真？”
“一起走走？”
叶倾月笑着发出邀请。
两人并肩走在天印城大街上，像极了当年。
虽然两人实力变了，身份地位变了，但那份青梅竹马的经历，以及深埋于两人心中的情愫，却从未变过。
“长歌，还记得十岁那年，我们去荒山玩耍吗？”
叶倾月主动提起，“一只猛虎朝我冲来，欲要吃掉我，你那时候才十岁，硬是把我护在身后，手持木棒跟猛虎周旋，最后被猛虎扑倒，在肩膀上留下了一道疤。”
林长歌笑了笑，指了指肩膀，“伤疤还在呢，你如果感激我的话，就伸手揉一揉。”
叶倾月白了林长歌一眼，她容貌绝美，哪怕是嗔怒都极具风情，当然，只有在林长歌面前才会如此。
林长歌压低声音，“那件事情，有眉目了没有？”
他指的，是林家当年一夜之间离奇覆灭一事，那时候他只有八岁，只有些懵懂记忆。
记忆中，父亲在头一天晚上将这斩天刀交给他，并告诉了他一句话，真正走投无路后，这把刀会成为依靠。
林长歌似懂非懂，接过了斩天刀，当晚父亲就送他去了叶家，说是要找倾月去玩。
次日，当林长歌从睡梦中醒来时，噩耗传来。
林家离奇覆灭，那片区域被恐怖力量夷为平地，竟是一切都化为齑粉，连半个人影都不曾见到。
可哪怕是距离最近的住户，都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整个天印城的人，昨晚都睡得很香。
林长歌快要崩溃了，从小到大一直陪伴自己身边的父母彻底销声匿迹，那么多族人都没了痕迹。
从那以后，小林长歌有了一道执念，无论如何他都要探查清楚家族覆灭的真相。
去圣地前，叶倾月答应林长歌，会帮他利用圣地的消息源调查此事。
叶倾月神色微微有些不忍，哪怕过去九年，再一次提起这些事，仍然是林长歌心中难以磨灭的痛。
她低声道，“我正是想告知你这些，在圣地内，我的确查到了线索，但并非……东域的力量可以触及的，而是涉及到那些更恐怖的存在！”
“更恐怖的存在？”
林长歌迷茫了，林家当时算是天印城第一家族，虽然很强，可放眼整个元国算得了什么？更别提整个东域！
至于惊动那些恐怖存在吗？
有什么值得他们觊觎的？
“线索只到这里，难以探查到更多，因为层次不够，我甚至都找不到具体指向……”
叶倾月俏脸闪过一抹黯然，这件事情跟她娘亲一事还不同，她娘亲姓姜，加上姜族之人前来天印城时毫不遮掩身份，很容易就能找到源头。
中洲，荒古世家，姜族！
林长歌这件事，只能隐约察觉到层次很高，却没有任何线索可以去追寻。
叶倾月轻叹，“可惜，当日林家所有人都……失踪了，不然倒是可以问个究竟。”
林长歌眼神一凛，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斩天刀内那位神秘姐姐手段如此高强，断不可能是近些年来才存在的，也就是说，她应当一直都在刀内。
“姐姐，九年前我家覆灭，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林长歌声音有些嘶哑，他满怀期待，希望能找到线索。
这是眼下唯一的路！
斩天刀内，神秘女子面纱下绝色面庞有了些波澜，她美眸微闭，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才道，“我，知道。”
林长歌呼吸顿时急促，他继续以意识沟通神秘女子，“姐姐，可否……告知我？”
“告知你，有什么意义？”
神秘女子嗤笑，“就凭你地灵境四重的境界，想去复仇？”
林长歌还想反驳，却被神秘女子直接打断，“不要去想，不要知道，不要仇恨……那些存在有通天之能，冥冥中能察觉到这些念头，哪怕距离亿万里！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早死！”
林长歌瞳孔收缩，覆灭林家的那些存在，居然强到了这般地步？
“比……比姜族还强吗？”
林长歌艰难反问。
姜族，是中洲荒古世家，也是林长歌印象中最强大的存在。
“姜族？”
神秘女子冷笑，“差远了！”
林长歌彻底陷入沉默。
姐姐作为亲历者，肯定不可能欺骗自己。
可林家，有什么值得他们觊觎的？
等等……斩天刀！
林长歌心底咯噔一声，斩天刀作为帝品灵兵，绝对超越了他所有认知。
十品之上是灵品，灵品之上是圣品，圣品之上……
不知道要过多少等级，才到帝品！
为了一把帝品灵兵，覆灭林家，似乎也说得过去。
所以父亲才会在头天晚上，把斩天刀交给自己。
在想通这一切后，林长歌眼神中重新燃起战意，“我如今，手持斩天刀，觉醒霸体，又修炼了斩天霸体诀，将来无论任何天骄，我都有信心镇压……”
“今后，我会拼命以兑现天赋，总有一日，我会弄清楚一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长歌，你还好吧？”
耳旁传来叶倾月的柔声关切，显然她意识到林长歌有些走神。
“想到了一些往事。”
林长歌笑了笑，自眼中锐芒再现，重新恢复往日的神采。
前方忽然传出骚乱，只见一道浑身是血的身影从人群中杀了出来，他大声吼着，“我陈家，有天火宗做后盾，你叶家会遭到报应的！”
正是陈重山。
在他身后，叶家一众强者紧追不舍。
陈重山顺着主街奔袭，跑到一半时，他恰好看到了林长歌跟叶倾月，当下大喜过望。
若是能抓这两人为人质，叶家必然投鼠忌器，不敢有所动作。
“林长歌，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陈重山周身隐隐发出恐怖呼啸，他将所有余力凝聚起来，当头朝着叶倾月劈杀下来。
虚空动荡，摧枯拉朽。
他想得很周到，先重伤叶倾月，因为她来自圣地，颇有些威胁，等打伤她后，再将两人擒住！
至于林长歌，他毫不在意。
一个才刚恢复修为的小子而已，何德何能跟自己这个地灵境五重过招？
“哟，送上门来了。”
林长歌连眼皮都没抬，区区陈重山，放在以往他可能稍微忌惮一下，但现在……
他本能地伸手将叶倾月护在身后，右手放在了刀柄上，正当他欲要出刀时，一道凌空爆发的气势洞穿了陈重山的胸口。
突如其来！
陈重山身躯僵硬，噗通倒地。
林长歌蹙眉，蓦然回身望向气势来源处，只见钟瑞一袭白衣，丰神如玉，正轻佻地和他对视。
颇有些挑衅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