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努恩拉马和小哈法的这层关系,加上在侍灵圣殿的度日如年,在羊角人见到刘嚣的那枚灵源塔徽章时,才会表现得如此兴奋和激动。
一个野生的圣域封印师,没有出现在侍灵圣殿,反倒成了核心悬臂之外,一个文明星球的裁断长,这种情况出现的几率,实在比买彩票中大奖还要低得多。
几乎是第一时间,努恩拉马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哈法斯达。
起初,哈法斯达显然是不信的。
也是,怎么可能呢?
他这一辈子都在服侍这些高高在上的封印师,太清楚这些家伙的脾性了。
他们虽然地位尊贵,但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对于一切风险都敬而远之,从圣域游离而来,只会待在侍灵圣殿中,吃好喝好,除了释灵之外,甚至懒得和圣眷者说话。
要不是需要点秩序功勋,或者必须完成任务,他们根本不会考虑来废土。
不是说封印师冷漠、高傲没有怜悯之心,而是没有意义,在原点,生灵们同样需要他们,而且那里才是他们的家,废土算什么?一个没有灵能的世界,一群活不了多久的生灵,一个可能一辈子只待14天的地方。
直到,已经是圣殿长老的小哈法与一位灵源塔的封印师攀谈的时候,对方提到一个人。
一个叫任平生的人族封印师,一个因为是某些问题而被灵源塔除名的昆仑后裔,一个废土人。
哈法斯达瞬间想起了努恩拉马曾经提起的那个血衣,但两者的共同点并不多,还不能完全确定是同一人。
之后,他利用自己在圣殿积累的庞大人脉关系,确认了荒合出现数量远超其他文明的蜕变者。
他根本不关心什么除名不除名,只要还是封印师,会释灵,就是一尊真神!
没跑了,这个血衣,就是那个任平生无疑。
接下来,小哈法立马联系身为英仙战盟人族特使的狄崑,将自己最信任的樊拓介绍过去,同时利用关系将其强行认命为荒合星使之一,并且亲自去了一趟荒合。
这就是四人之间的关系,和整个事件的脉络。
至于星团特使狄崑,这货也算是个神人,他所在的人族文明被灭,成为孤儿后被一伙星际强盗带走,混着混着,就成了这伙强盗的头头,凭借过人的头脑,居然将强盗团伙做大做强,成了星团内的知名悍匪,并且逐步进行产业转型,做起了武装护航的生意,最终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某个人族文明的裁断长,并且得到了其女的芳心。
老岳父不久后便撒手人寰,狄崑带着妻子一大家子,在各方势力的绞杀下力挽狂澜,居然控制住了局面,最终继承了倒霉岳父的政治遗产和所有产业。
至此,他也才刚刚28岁。
伺候二十年,那个人族文明在他的带领下一路开挂,扫除异己、荡平异族、冲出星球、杀向天际,这期间,他也获得了前往侍灵圣殿的资格,在那认识并贿赂了小哈法,并且只用了一年时间完成释灵。
返回之后继续自己的扩张之路,直到被另一强族彻底打服,从此龟缩在自己行星系之内积蓄力量。
待他在三十五年后二次杀出,直接就把那强族灭了底掉,伺候一发儿不可收拾,一连攻下三十九个行星系,在整个星团内也算打出了名声。
人在意气风发之时,就会遭遇不可预测的磨难。
狄崑也是如此,正当他率领军团一路凯歌,老家却被人偷了,老婆、孩子、兄弟尽皆被杀。
经此一难,狄崑雄心崩碎,一蹶不振,返回故土,遣散军团。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是四十三个行星系的裁断长,也是整个英仙星团内,人族权位最高者,也就顺利成章的成为英仙战盟的特使。
这些,就不是狄崑自己说的了,而是百灵通过各种渠道调查到的。
至于狄崑为什么会参与进小哈法的计划之中,他没有说。
但刘嚣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些可能。
这家伙,绝对不是情报中说的那样,因为家人被杀而丧失了霸业之心,相反,刻骨的仇恨磨砺了心智,让这个枭雄敛去锋芒,有了更长远的谋划。
或许,一个学会释灵的樊拓,能够成为他重要的棋子。
狄崑如此,小哈法和樊拓也是亦然,他们都有各自不为人知的计划。
能说出来的,都是些不疼不痒的冠冕堂皇,刘嚣是不信的。
人这个种族啊,就是如此,沉浮太深,心思太重,惦念太多。
你看人家羊角人就简单多了,努恩拉马纯粹就是想给朋友帮忙,顺便期望刘嚣有朝之日能学会卡兹拉的释灵图阵,实在不济,叫灵源塔的卡兹拉封印师多游离来废土也行啊。
他对战争有着狂热的信仰,认为只有强权之下才有绝对的秩序,他所属的卡兹拉文明世世代代也都是基于这个信条强盛起来的。
表明了来意,介绍了背景。
接下来,小哈法作为整件事的筹划者,也终于进入了刘嚣所关心的正题。
荒合裁断长是一位封印师的消息,已经算是公开的秘密了,鉴于刘嚣朝圣者的身份,各个种族和文明对此还处于观望阶段,一旦出现影响种族和区域平衡的释灵,荒合未来的命运,就不再是由自己掌控了。
对于一些强族来说,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总好过等它无法被控制要简单的多。
届时,即便狄崑能调动星团内所有人族的力量,也只能防得了一时,却守不住一世。
不过,只要刘嚣没有大肆为人族释灵,他封印师的身份,对荒合来说没有坏处,只有裨益。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结果,银河的人族就错过了一次绝佳的机会。
所以,废土人族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封印师,没有牵挂,没有顾忌,愿意为此不惜一切。
说到这里,刘嚣感觉小哈法的话里,似乎藏了些什么,总觉得有些逻辑不通。
还有,在这个过程中,身为异族的努恩拉马,全程的神情也显得有些凝重,好像这几个家伙除了算是至交好友之外,还隐藏着某种别的关系,或者说,共同的目的。
“如果只是给一些人释灵,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把人送来,偷偷释灵,几百几千或者几万,我相信对于星团或者银河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刘嚣不想拐弯抹角,直接发问,“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樊拓、狄崑、努恩拉马同时看向哈法斯达,似乎都在等待他做出选择。
小哈法自座椅上起身,漫步来到露台边缘,抬头仰望星空。
“废土,本该属于我们这些不完美的废土人。”
他怅然说道,“可事实却不是这样。”
“跟随小千世界来到废土的完美者,夺取了近乎所有最珍贵的资源,他们控制了郁单越,掌控了近九成的银心,通过各种手段让我们自相残杀,成为他们的获取功勋的奴隶,在他们面前,我们永远只是出生在污秽之地的虫子。”
“侍灵圣殿,呵呵~~~”
哈法斯达惨笑一声,“究竟是侍奉了谁,而那些枉死的封印师,又是被谁人所杀。”
看着三人一羊那愤恨的目光,刘嚣总算部分明白了根源所在。
不过,由于跟自己关系不大,而且离地球也过于遥远,所以他还做不到感同身受。
或许只有拥有了极高权势的废土蜕变者,才能体会其中的仇与恨。
“我觉得吧。”
抱胸托腮的刘嚣打破了有些讶异的气氛,“我们可以先把目标定得近一点。”
“什么意思?”
努恩拉马问道。
“特使,”刘嚣看向狄崑,“不是有三股势力想要我的命吗?”
狄崑点点头。
“带我去会会他们,”
刘嚣微低下头,面带笑意,“其实,封印师没那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