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原本以为廓州烂的只是一点,却没有想到烂的如此彻底。
而长安城中百官猜测的高文敏,居然也只是个傀儡而已。
看看刚刚谈话的景象,高文敏显然是被人拿捏住了把柄,因此才畏手畏脚,不肯说出真话。
但知道了又能如何?
对方不说,自己就算是怎么逼对方都不会说。
况且,自己这才来到廓州第一天,没必要这样苦苦相逼。
“薛仁贵有没有消息?”
身边的李玉见李宽询问薛仁贵的消息,立马躬身说道:“启禀殿下,昨日收到的消息,薛将军今天晚上便可赶到廓州,若是速度快些,下午便可到廓州。”
闻言,李宽微微颔首:‘人来了之后,直接将其带到刺史府来。’
说着,李宽稍加犹豫之后,接着说道:“另外打听一下廓州守将董飞的信息,本王有大用。”
“是!”
……
入夜,天色渐暗。
风尘仆仆从边关赶来廓州的薛仁贵,没有丝毫停留就来到了刺史府,拜见李宽。
书房内。
看着相貌已经坚毅了不少的薛仁贵,李宽笑着说道:“这一年草原打磨,倒是壮实了不少。”
“听闻侯君集给朝中的奏报,可是将你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你在军中这一年,也是连升三级。”
薛仁贵憨憨一笑,开口道:“军中便是如此,这一年来末将也没有闲着,平息部落叛乱无数。”
“若不是殿下器重,哪里会有今日的成就?”
听到这话,李宽却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可知道本王这一次将你调到廓州来,所谓何事?”
薛仁贵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神色间的不解不像是作假。
这一路过来,薛仁贵还真的在思索李宽为什么着急将他调到廓州。
但无奈想了一路,他都没有想出来原因。
见状,李宽开口道:“廓州有些不太一样,虽然说是边城,但朝廷从未说过此地施行的是军政不分的办法。”
“但是这一次本王来这里,他们却说要本王也主持内政,处处透露着古怪。”
闻言,薛仁贵便是眉头一挑,神色间满是诧异之色。
“您的意思是,这地方有人想要用内政一事掣肘您?”
听到薛仁贵这话,李宽脸上随即绽放出来一抹笑容。
不得不说,薛仁贵这话实在是让人有些惊讶。
“看样子边关学到了不少东西,居然能够发现这点。”
薛仁贵嘿嘿一笑,但脸上神色也随之变得郑重其事起来:“殿下,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总不能真的不管不顾吧?”
“到底是谁想要掣肘殿下?”
李宽摇了摇头,缓缓道:“暂且不知,不过也不着急,过几日就能够看出端倪了。”
“接下来有几件事情你要做。”
“明日你派一队护卫护送玄奘法师和其从属进入吐谷浑之地,之后安排人马跟随,暗中护持。”
“这件事情不需要你亲自去做,只需要吩咐下去就行。”
薛仁贵点了点头,只见那李宽接着说道:“另外就是派人盯着廓州边军的动向。”
听到李宽居然让自己盯着廓州边军,薛仁贵一时间有些诧异不已。
“殿下是怀疑……?”
“怀不怀疑的先不说,你去做就是了。”
“属下明白!”
……
第二日。
好好休息了一夜的李宽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来。
身边没有了青杏照顾,倒是有些麻烦。
洗漱穿好衣服之后,李宽便走出院子,将李玉叫来,打算去城中转转。
廓州城相较于关中之地的城池还算年轻,但是这破败程度却是让人有些汗颜。
虽然说吐谷浑几次叩边破城,但这不修缮的架势也是没谁了。
“这城池如此破败,廓州城的官员们都是摆设?”
当看到面前的商户聚集的地方,李宽终于忍不住了,当即开口说了一句。
身边的李玉听到这话,一时间也是纠结不已,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毕竟入眼看到的地方,确实是太过破败了,甚至于有些商户连门都没有。
只见那李宽脸色阴沉了片刻之后,扭头就朝着刺史府回去。
原以为自己能够出来逛逛换换心情,不成想这廓州城要比自己想想的还要麻烦。
怪不得次次都被吐谷浑轻易攻破,就这架势谁来谁攻不下来?
……
刺史府内,众多官员看着李宽急匆匆见给他们叫来却不说话,只是一个人在那里喝茶。
等到一盏茶喝的差不多了,李宽才扫了一眼众人。
“想来诸位有些疑惑,本王为何这么着急将诸位召集过来。”
“其实呢本王也没想着这么着急,只是有件事情要问你们一下。”
听到这话,众人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膛,神色间满是疑惑的看向李宽。
“若是本王没有记错,朝廷每年都有给廓州拨钱吧?”
说着,李宽的目光便落在了高文敏的身上。
“殿下,确有其事。”
“一般都是谁管呢?”
高文敏愣了一下,低头道:“正是下官。”
见高文敏这么说,李宽看着对方,幽幽道:“既然是你,那本王问你,这钱都花到什么地方了?”
“本王今日去城中转了一圈,发现处处都是破败不堪,商户店门口甚至于连个门都没有。”
“吐谷浑他就算是一个月来一次,你这廓州城也变不成这样吧?”
高文敏面对李宽的这一连串质问,一时间也是满头冷汗。
顿了片刻之后,才看到那高文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开口解释道:“殿下,这钱朝廷确实是给了不少,之所以没有用在修缮城池上,是因为廓州城其他地方还需要银两。”
“去年吐谷浑几次叩关,大部分银钱被用来安置灾民了。”
“另外军中常年作战,开销很大,武器军械也需要修缮,等待兵部批款实在是来不及,于是便调拨了一部分银钱,用以修缮兵甲。”
当李宽听到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心中一沉。
银钱居然被用到了军中,这廓州得烂成什么样子才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
想到这里,李宽脸色阴沉道:“军中调走银两是谁做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