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曰,阴弘智德行不修,贪赃枉法,着免去吏部侍郎等一应官职,抄没家产,流放岭南!”
阴府内。
本就面带病容的阴弘智,此时听到这旨意,脸色也愈发苍白起来,身体晃晃荡荡,差点就再次摔倒在地上。
好在一旁的妇人眼疾手快,伸手将其搀扶了起来。
宣旨的太监面露讥讽之色,将手中的圣旨往前递了递,淡淡道:“阴大人,接旨吧?”
阴弘智不敢怠慢,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上,双手高举将那圣旨接了过来,颤声道:“谢过陛下恩典!”
等看到太监离开之后,阴弘智这才满脸无奈的站起身来。
“老爷……”
一旁搀扶着阴弘智的夫人此刻面露焦急之色,显然是想要知道这件事情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两人多年夫妻,阴弘智自然是清楚自己的夫人是个什么想法。
只见那阴弘智摇了摇头,缓缓道:“完了,我阴家彻底完了……”
“此时已经牵连宫内的阴妃,从宫里到宫外,陛下是下了死手打算对付老夫。”
“不曾想,我阴家翻身在望的时候,会遇到这种事情……”
“老夫后悔啊!悔不该当初想着对付晋王!”
此时的阴弘智心中是确确实实后悔。
毕竟对于他来说,和晋王仅仅是见过几次面而已。
他唯一一次对晋王有想法并付诸行动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彻底沦为了阶下囚,还要被流放岭南。
而至今,他甚至于和李宽连句话都没有说过,就这样败在了李宽的手中。
不是他阴弘智脑子不够使,是他阴弘智低估了李宽受宠的程度。
听到这话的阴夫人,此刻也是面露愁容,低声道:“要不老爷去求求晋王?”
阴弘智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缓缓道:“晚了,现在求他,便是老夫也拉不下来这个脸了。”
“此番陛下只流放我一人,已经是看在了阴家从龙之功的份上,若是这时候再找晋王,怕不是会惹怒陛下,全家流放。”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脸色一变,齐齐不再说话。
阴弘智无奈的看着这一幕,接着说道:“老夫此番流放之后,你们要在长安城里谨慎做人,尤其是晋王那里,不要再轻易招惹,否则便是刀剑加身。”
“这晋王同其他皇子不同,你们不是对手的。”
阴弘智这次也算是用自己为代价,为其他人试出来了李宽的恐怖,因此当这话说出来之后,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应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而阴弘智被裁撤流放的消息传遍朝野的时候,不少先前还对李宽印象不多的官员们,开始纷纷重新重视起来这位晋王。
……
长安城,晋王府。
自从接了李世民的旨意之后,李宽就日日盼着搬离皇宫。
如今终于搬出皇宫,李宽便知道,自己彻底自由了!
晋王府的位置比较特殊,距离太极宫不太远,营造时用的规制,也全都是按照王府最高规制建造的。
当时工部中有些人对这么做颇有微词,但无奈皇上下旨,御史台都不敢过问此事,因此也就没有人再计较这些。
看着自己这偌大的府邸,便是李宽的脸上都浮现出来一抹笑容。
一旁的李泰和李恪两人的脸上,羡慕之色更是丝毫不加掩饰。
“父皇当真是对二哥极为看重,这府邸当真不是一般的大。”
李泰感慨了一声,胖乎乎的小手,时不时这边戳一戳,那边戳一戳。
一旁的李恪虽然有些矜持,但此时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四弟说的不错,二哥这王府,远超长安城里其他亲王的府邸。”
李宽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随后开口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父皇给咱们的受着就是,若是当做理所当然的,那就是咱们的不是了。”
此话一出,李泰和李恪顿时就是一愣,随后便看到两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二哥这话不错,三弟我受教了。”
说着,只见那李恪甚至于还朝着李宽行了一礼。
看着这一幕的李宽瞬间就是一愣,这都是什么路数?
“三弟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李恪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母妃告诫过我,他说二哥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万事一言一行都要铭记在心。”
“二哥刚刚说父皇给咱们的,不能当做理所当然的话,就是在教导我们为人处世的道理。”
“我既然受教,对二哥行这一礼,也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听到李恪这么说,饶是李宽都忍不住摇头苦笑一声。
“罢了,随你吧。”
李泰此时却也适时插口道:“二哥,你这王府这么大,还是只有杏儿一人?”
李宽摇了摇头,解释道:“母后已经安排人手了,杏儿如今是这王府的主官,现在正在训话呢。”
这次王府入主,长孙皇后一口气给李宽安排了三十多位宫女,内侍更是不少。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护卫,按照长孙皇后的说法,都是军中退下来的老卒。
是长孙皇后托长孙无忌代办的。
李宽从宫中一人,到现在搬出来,身边足有一百多号人,就连李宽自己都有些接受不了。
主要是走到哪里都有人要问一声好,让李宽颇为不适。
因此今天杏儿训话,李宽并未前去查看,而是任由其发挥。
“走,今日搬家大吉,二哥高兴,咱们去杏花楼!”
一听有好吃的,李泰顿时来了兴趣,至于李恪也很是兴奋的点了点头。
他算是发现了,自从自己和李宽走的近了之后,不仅仅是心情好了不少,其他好处也是样样不少。
就拿这杏花楼来说,如今在长安城里地位是水涨船高。
即便是皇亲国戚都不见得能经常去杏花楼,而自己和李宽才呆了不到半月,已经是第三次去了。
仨人收拾妥当之后,便让李玉套上马车直奔杏花楼而去。
只是刚刚路过朱雀大街,却是一骑风尘仆仆的快马疾驰而过。
“让开!让开!”
声音传来,李宽探出脑袋看了一眼那疾驰而去的快马,不由得面露好奇之色。
“这是什么情况?”
驾车的李玉闻言,开口道:“看样子像是州府来的快报,想来是哪里出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