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欢问道:“怎么了?”
“外头人太多了,有几辆马车挤在人群里,动都动不了。”于吉说道。
江岁欢皱起眉头,祭祀大典是正午时分,现在天刚亮没多久,外头都挤满人了吗?
她果断地做出选择,“不坐马车了,走路去。”
若是跟于吉说的那样,坐马车还不如走路快呢。
她带着楚晨和几个护卫走出了门,当即被街上的盛况惊呆了。
当初选这座宅子,就是因为它地段好,如今看来,这地段是真的好。
街上乌泱泱挤满了人,江岁欢本以为他们都是前去看祭祀大典的人,可张望了一会儿,发现这些人都站着不动。
她扭头问白梨,“为什么这些人都不走?”
白梨说道:“主子,祭祀大典这次在应天台举行,不过在举行之前,国师和八皇子会带着祭品在京城走一圈。”
“门口的这条街,就是他们会经过的地方。”
江岁欢点点头,怪不得街上会站着这么多人。
不过也挺好,她可以先回家歇着,等国师他们经过门口的时候,她再出来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江岁欢正坐着喝茶,白梨冲进来说道:“王妃,他们出现了。”
她起身往外走,等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口的人群已经被分成了两部分,官差把他们挡在路的两边,中间留出一大块地方来。
不远处的路中间,一大波人声势浩荡地往前走,站在前面的是数百个大汉。
天气寒冷,而这些大汉却好似不觉得冷,他们光着膀子,四个人抬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被绑起来的牲畜。
看来这些牲畜就是祭品了。
再往后,是一张由上百人抬着的台子,这些人依旧没穿上衣,一边走路一边跺脚,发出“哈”的声音。
国师和楚逸站在台子上,国师穿着一身白衣,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念经。
楚逸则穿着一身动物毛皮拼接成的大氅,脸上戴着面具,是百兽之王老虎的模样。
他手中端着一个竹筐,竹筐里面装着五种谷物的种子,他站在木台中间,把手放进竹筐,洒向两边的人群。
人群一阵骚动,所有人都激动地伸长胳膊,想要让种子撒在自己身上,官差费劲全力看着他们,才避免他们没有跑到路中间。
江岁欢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白梨解释道:“这是一种祈福仪式,据说这些种子若是撒到身上,来年就会有个好收成,并且平安顺遂。”
“切!”楚晨不屑地哼了一声,“好好的种子让楚逸来洒,就算是祈福也变成招灾了。”
江岁欢没有说话,她盯着楚逸的身影,总觉得这身影非常熟悉,可她和楚逸并不熟悉啊。
国师和楚逸后面,是上百个穿着7兽袍的人,这些人一边走,一边做着奇怪的动作,发出不明的吼声,似乎是在模仿野兽。
江岁欢看出来了,这些人身上穿的兽袍,都是用三清山上打来的野兽制成的兽袍。
这么说的话,楚逸身上穿的兽袍,应该是他自己打开的猎物了。
一众队伍从江岁欢面前经过,而江岁欢与台上的楚逸对视了一眼。
她能感受到,楚逸的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她却说不出来那是什么。
队伍渐渐远去,官差松开手,不再阻拦街上的人,所有人一起往应天台去。
江岁欢带着几人一同往应天台赶去,因为他们都有武功在身,所以走的很快,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应天台下面,并且抢到了一个好位置。
这个位置虽然远,但是可以把应天台上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应天台很高,大约有三四米那么高,并且非常大,足够容纳上千人。
在应天台中间还有一座宝塔,江岁欢盯着宝塔看了半天,忽然发觉宝塔里有很多人。
她透过宝塔的一扇窗户看到了周贵妃的身影,心中猜测皇室之人不会出现在应天台上,而是在宝塔里面。
这样一来,若是有刺客出现,他们也不会受伤。
她站在楚晨的身后,眼睛一眨不眨地往宝塔里看,试图看到顾锦的身影,
最后,她在宝塔的第九层看到了顾锦。
宝塔一共有十层,既然顾锦在第九层,那么第十层一定就是皇上了。
果不其然,她果然在第十层看到了皇上,姬贵妃坐在皇上身边,不知怎么回事,脸上还带着蒙着一层面纱。
江岁欢收回视线,静静等待着祭祀大典开始。
时间一点一点来到正午时分,江岁欢正在宝塔里寻找江媚儿的身影,忽然感到天色变暗了。
她抬头一看,竟然是乌云遮住了太阳。
这乌云来的突然,究竟是会下雪还是下雨呢?
正当江岁欢沉思的时候,一声巨大的号角声拉回了她,这号角声响彻云霄,周围不少带孩子的人,都捂住了孩子的耳朵。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号角声停了下来。
应天台中央出现了国师的身影,国师手中捧着两块龟壳,慢慢跪了下来。
他把手中龟壳摇晃两下扔在了地上,然后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
等了许久,他终于停下来,看向了龟壳上的字。
他眉心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然后笑了起来,大喊一声,“吉!”
底下众人欢呼起来。
接着,轮到了楚逸上台跳祈福舞,他刚走上应天台,还没来得及跳,天空就飘起了雪花。
看到下雪,人群瞬间慌乱起来,有人喊道:“这是不祥之兆啊!”
而江岁欢却突然明白了,楚逸要用那个小怪胎来做什么。
只见楚逸双膝跪地,对着宝塔说道:“父皇,这一场大雪不怪儿臣,而是有人别有用心,故意陷害。”
江岁欢看到皇上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姬贵妃就在皇上耳边嘀咕了几句。
皇上一惊,对周围的刘公公说了几句话,刘公公走到宝塔外面,大喊一声,“宣!江媚儿!”
一刻钟后,江媚儿被人扛着来到了应天台,她愤怒地挣扎道:“你们把我带来干什么?”
“天上下大雪,是跳祈福舞的人不对,和我有什么关系!”
然而却没有人搭理她,姬贵妃俯身看着江媚儿,说道:“江氏,你儿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