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语气,宛若平静的海面,底下藏着可怕的暗涌。
吴北良的心脏突然漏跳了两拍,他赶紧转身行礼:“弟子拜见圣王,多谢圣王夸赞!”
太阴圣王心底的怒意不翼而飞,她无语地白了对方一眼:“我是在夸你吗?”
吴北良一脸无辜地问:“你说我胆子大,不就是夸我勇气过人吗?”
太阴圣王冷冷道:“少跟我搁这儿装,本尊听说,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诽谤我?”
吴大官人当即叫冤:“冤枉啊圣王,绝无此事。”
“你没有说若霍贝奇不认输,我就会终身遗憾?”
“呃,说了,可是……”
太阴圣王打断吴北良:“虽然虚空之刃对我很重要,但得不到也不至于让我终身遗憾。你这么说,可不就是在诽谤本王吗?”
吴北良眨了眨眼,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不!圣王,我说的没有错,你若得不到虚空之刃,必然会终身遗憾!”
太阴圣王眸底闪过一抹微光,好看的眉轻轻挑起:“圣子何出此言?”
“太阴圣境一直是大荒的传说,是所有修行者心向往之,却不知该如何往的修行圣地!圣王当然知道,若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了太阴圣境的位置,太阴圣境定然会遭受灭顶之灾!
即便如此,圣王还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在大荒挑选杰出天骄来到这里,目标自然是虚空之刃!
虽然来的时候我没离开过黄金巨辇,但我敢肯定,必然有不少境界高深的高手试图尾随黄金巨辇找到太阴圣境!
由此可见,虚空之刃对圣王真的特别重要,甚至比弟子想的还要重要!
得不到它,你是一定会抱憾终身的!
我让霍贝奇认输,全是为了圣王着想。
只有保存实力,才能提高得到虚空之刃的成功率。
圣王你是了解我的,我若想打败霍贝奇,并不难!”
“你既知道实力的重要性,为何杀了赵鑫?”
“因为他不但想当圣子,还对我痛下杀手,留着他未必是助力。”
太阴圣王沉默片刻,阴阳怪气地说:“圣子口才当真了得,进了阴阳仙域可以试着说服太阳神子、太阳神女,不与你为敌。”
吴北良摸了摸鼻尖儿,微羞一笑:“如果有机会,可以试试。”
“……”
吴大官人转移话题:“圣王,你是来指点我修行的吗?”
太阴圣王面目表情地说:“主要是兴师问罪,若你回答不好,就死了。”
吴北良扁嘴委屈:“圣王莫要吓我,我胆子小得很。”
“好吧,本尊是故意刁难,看你作何解释。”
“那我的解释圣王满意吗?”
“还不错。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太阴圣王指了指天穹之上的一轮明月:“那里。”
吴北良震惊了:“蛤?!”
圣王玉手摊开,一只巴掌大小、通透晶莹玉船出现。
她芳唇微嘟,吹了口气。
“呼!”
玉船飘落,变大数百倍,悬于半空。
圣王一步站了上去。
“上来吧。”
吴北良照办。
玉船飘飘荡荡,在云海中徜徉,蜿蜒向上。
吴大官人云海泛舟,耳畔清风呢喃,圣王身上清冽的香气在鼻间撩拨,感觉跟做梦似的。
他脑海深处泛起莫名的记忆,让他忍不住哼唱: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云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太阴圣王看向吴北良:“你唱的什么?曲调很是悠扬,蛮好听的。”
对方解释不出,便道:“平阳村的儿歌,张三爷教我的。”
太阴圣王嗤笑:“瞎说,张奎生才不会唱歌。”
吴北良一怔,不能置信地说:“圣王认识张三爷?”
太阴圣王别过脸:“不认识,我是读了你的记忆。”
“噢,忘了这茬了。说起来,我都十几年没有回平阳村了,上次回去,张三爷他们都不在,也不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过得好不好……是否还活着,好想他们。”
放心吧,那帮家伙怎么会死…太阴圣王淡淡道:“想就去找找看。”
“嗯,等过了这三年,我就回趟平阳村,看看有什么线索。”
……
说话的功夫,玉船落到了月亮表面。
让吴北良震惊到不能言语的是,月亮上竟然有一座华丽壮观的宫殿。
在宫殿外面,还有一棵高达百丈,粗壮无比的树。
吴北良喃喃自语:“怎么没人砍树啊?”
“为何要有人砍树?”
吴北良摇头:“不知道,我总觉得应该有个人在这里砍树才对。”
太阴神王指着高大的树木道:“此乃月桂神树,坚硬无比,即便是仙级灵兵,也无法损伤其分毫,谁能砍得动?”
吴北良脱口而出:“吴刚咯。”
“吴刚是谁?”
吴北良脑仁儿有些疼,他想深究,却探索不到一点儿有关吴刚的信息,于是神色惘然地摇摇头:“呃……不知道。”
太阴神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走吧,进月寒宫吧。”
吴北良一怔:“月寒宫?不是应该叫广寒宫吗?”
“谁告诉你叫广寒宫的?广寒宫……这个名字也不错,行,听你的,从今日起,月寒宫便改名为广寒宫!”
说罢,太阴圣王对写有月寒宫的门匾一挥衣袖,‘月’字就变成了‘广’字。
吴北良瞅着‘广寒宫’这三个字越看越觉得熟悉,越看脑袋越痒。
他挠了挠头,神色凝重无比:“我好像长脑子了。”
太阴圣王说:“你好像有病。”
吴北良问对方:“圣王,这广寒宫是谁的啊?”
“我的啊。”
吴大官人瞳孔地震,不能置信地看着对方:“你是嫦娥?!”
太阴神王难得眼眸露出一抹迷惘:“嫦娥?!这个名字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吴北良脑中冒出一句诗,他下意识吟了出来:“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太阴神王娇躯巨震,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右眼淌落。
她伸手捂住胸口,眉尖儿蹙紧:“为何……本尊有些心痛?”
太阴圣王的心痛只持续了三个呼吸,她便恢复了以往的清冷高贵:“圣子诗才无双,写的诗甚是感人,连本尊都触动了,了不起。”
吴北良摆摆手:“圣王谬赞了,弟子哪有什么诗才,不过是思维跳脱,随口胡言罢了。”
是么,圣子有空便胡言几句,若是本尊觉得好,赏你月桂果吃。”
“月桂果?月桂树上结的果子么?我怎么没看到?”
“本尊把它们隐形了,你自是看不到。月桂果三千年一结,其功效,相当于天品丹药!”
吴北良眼睛一亮:“哇!月桂果这么神奇吗?圣王,我有诗一句,请品鉴。”
太阴圣王露出兴致盎然之色:“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