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睿话落,石宽脸色瞬间凝固成冰。
两人对视,石宽沉着脸问,“你都告诉她了?”
伍睿嘲弄反问,“难道我不应该说?”
石宽绷着脸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说,“你没有。”
伍睿,“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
石宽,“因为你可怜我。”
伍睿,“……”
石宽用的词是‘可怜’,不是好感,也不是别的什么暧昧词。
不过他说的没错,伍睿确实是可怜他。
尤其是想到他从两人认识以来的种种表现,简直觉得他配去跟着王宝钏挖野菜。
自己老子当年做的混蛋事,他一个小辈却帮忙赎罪。
虽然他嘴上没说,但他那些所作所为,伍睿基本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石宽说完,见伍睿不说话,目光跟他错开看向地面,低着声音说,“不管你信不信,我留在她身边都没有半点想害她的意思,我就是想为她做点什么。”
看着石宽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伍睿深吸了一口气,“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她愿意让你这样的角色留在她身边吗?”
石宽不说话。
伍睿,“你那个爸……”
石宽,“死了,前十多年就死了。”
不仅死了,骨灰都被撒了。
随风撒的,都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听到石宽的回答,伍睿脸上的神情有所放松,转身往里走,“进来说吧。”
石宽,“嗯。”
两个一前一后进房间,看到茶几上和地上扔着的东倒西歪的啤酒罐,石宽沉声开口,“你喝酒了?”
伍睿抬手撩贴在额头上湿漉漉的头发,面无表情接话,“嗯。”
石宽,“喝这么多?”
伍睿皱眉回头,“跟你有关系?”
说罢,不等石宽接话,又冷着声音道了句,“你还是先想想你这件破事怎么解决吧。”
话毕,伍睿迈步往冰箱前走,从里面再次拿出一罐啤酒,修长好看的手指把易拉罐打开,人靠着冰箱门喝了一口,剔看着石宽问,“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石宽目光沉沉,“没有。”
伍睿,“我明天回昆明。”
言外之意就是告诉石宽,你只有今天晚上一晚上的思考时间。
随着伍睿话落,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伍睿迈步往沙发前走,抬头看向跟木头桩子一样杵在一进门位置的石宽扯动嘴角说,“坐,站着做什么?准备房子塌了给我顶着?”
石宽闻言迈步上前。
石宽本想坐在伍睿身侧,被他一记冷眼瞪了回去,“坐那边。”
石宽,“……”
几分钟后,两人一个相隔一段距离而坐,伍睿身子略前倾,一只手捏着易拉罐手肘撑着膝盖问,“说说吧,到底是什么情况。”
石宽看他一眼,没立即回答,而是伸手去摸他放在茶几上的烟盒。
见状,伍睿伸手一巴掌抽在他手背上,“那是你抽的玩意儿?”
石宽回头看他,“我也是成年人。”
伍睿,“别作死。”
这是什么好习惯,抽上就戒不了的玩意儿。
浪费钱不说,还对身体不好。
如果时间能倒退,打死他都不抽第一根烟。
被伍睿打了手背,石宽僵持了会儿,到底还是收回了手,人垂眸盯着茶几上的烟盒看,像是找到了聚光点,缓了缓情绪说,“你说的没错,我跟纪璇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我爸就是当初侵犯赵姨的那个qiang。jianfan。”
听到qjf三个字,伍睿脸色变得铁青。
他不是故意想揭石宽伤疤的意思,主要是这件事不揭伤疤根本没法谈。
伍睿,“继续。”
石宽,“我爸是个小混混,好吃懒做,他当初是收了别人钱去的,那人对他再三保证肯定不会有事,他想着有钱拿,还有女人shui,半点没迟疑就去了。”
伍睿,“人渣。”
伍睿评价犀利,石宽低着的头始终没抬,“本来对方是喊了七八个人去,可是我爸刚完事,就有人发现报了警,其他人……”
石宽后面的话没说完,但伍睿已经知道了结果。
所以后来赵玲怀孕,孩子肯定是石父的,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伍睿问,“这些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石宽回答,“大概是念小学四年级的时候,那会儿我妈跟赵姨因为一点小事起了争执,我爸认出赵姨,脸色都变了,回家后把我妈打了一顿,然后失言说了当年的事,为了担心我妈跟赵姨再遇到,我们家就搬了家……”
伍睿,“既然搬了家,后来为什么又有联系了?”
石宽说,“是巧合,我在宋氏工地工作跟人打架,是纪璇把我送到了医院。”
伍睿挑眉,“那次不是你预谋?”
石宽抬头看他,“不是。”
伍睿,“你打个辞职报告,明天我替你交给纪璇。”
石宽,“如果我不愿意呢?”
伍睿嗤笑,“你不愿意?你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