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璇话落，电话那头的余辉有片刻沉默。
过了一会儿，沉声应，“晚上八点，地方你定。”
纪璇，“谢谢余总。”
跟余辉挂断电话，纪璇拿着手机站在办公桌前陷入了思忖。
在这场局里，余辉扮演的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纪建业当初来到清城，为什么会入职毕昇？
毕昇对外宣称，是纪建业救了余辉一命。
可世界上哪有这么碰巧的事。
纪璇思忖了几分钟，拿起手机预订了一家常去的酒店，随后把地址发到了余辉手机上。
与此同时，余辉那边正单手叉腰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脸色难看，声音里带着隐隐怒意。
“怎么会好端端地闹出人命？”
“我只是看在你当初帮过我的份上还你一个人情，现在居然发生这种事，你让我接下来怎么处理？”
“现在纪璇已经怀疑到我头上了。”
余辉话落，电话那头响起一道低沉温润的声音，“余总，你太大惊小怪了。”
余辉，“这是我大惊小怪？”
对方，“余总，你要是怕我连累到你，我们俩以后大可划清关系。”
余辉闻声噎住。
对方明显就是过河拆桥。
事情已经发生，在这种时候不论两人是否划清关系，他都不能摘清自己。
如果他真的现在跟对方划清关系，对方或许还会因此记恨上他。
他就成了腹背受敌。
余辉握着手机不说话，脊背渗出薄薄一层冷汗。
半晌，余辉调整呼吸，沉着气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方闻言，极轻地笑了一声，也适时安抚他，“余总，我们俩是朋友，我这个人你是了解的，万万不会让自己的朋友吃亏。”
余辉打掉牙往肚子里吞，“是。”
挂断电话，余辉铁青着一张脸靠进座椅里，抬手松脖子间的衬衣领口，紧咬牙关，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
晚上八点，余辉准时出现在纪璇指定的酒店包厢。
他抵达时，纪璇已经在包厢里等着。
他推门而入，纪璇唇角噙笑起身迎他，“余总。”
纪璇边说，边朝他伸手。
余辉伸手回握纪璇的手，两人对视，都把真实情绪隐藏得深，“好久不见。”
纪璇微笑，“确实好久不见。”
说罢，纪璇跟余辉的手一触即放，对他做了个‘请’的动作。
余辉朝她点头轻笑，顺势落座。
包厢里只有两人，气氛紧绷，却不算拘束。
纪璇拎过茶壶给余辉倒茶水。
茶水七分满，纪璇却倒了满杯。
在推茶杯到余辉跟前时，茶水不出意外洒了些许。
余辉，“……”
纪璇唇角玩笑，看不出半点不敬的意思，“余总，听说这茶是他们家自己茶园种的，您尝尝味道。”
余辉拿起茶杯浅抿一口。
不是新茶，是陈年老茶，而且还有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味道。
像是霉味，又像是别的。
仅一口，余辉就放下茶杯没再喝，抬头看向纪璇，似笑非笑道，“纪经理这是在请我喝茶，还是在找茬？”
面对余辉的质问，纪璇也没心虚，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意，“余总这是在跟我开玩笑，还是心虚？”
余辉，“……”
纪璇坐下，视线落在余辉几近满杯的茶杯上，淡笑道，“物极必反，过犹不及，余总是前辈，这些道理，应该比我懂。”
纪璇意有所指，余辉沉默不说话。
约莫半分钟后，余辉掀眼皮看向纪璇，“纪经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纪璇剔看余辉，“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接下来是不是该余总适当说点什么？”
余辉一言不发，跟纪璇对视。
纪璇红唇翕动，声音温和，眼神却锐利异常，“您一个外人，何必在宋家的内斗中当垫脚石。”
余辉，“……”
纪璇，“合作，讲究共赢，如果一场合作会让您万劫不复，那您应该学会悬崖勒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