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璇挂断电话的时候，眼神都是冷冰冰的。
赵姨站在宋昭礼身后用手推他，小声嘀咕，“还不快去吃早餐。”
宋昭礼逞强站着，八风不动。
赵姨，“你再不去，璇璇真的要生气了。”
赵姨说完，纪璇冷飕飕地声音在餐厅响起，“宋昭礼，坐下吃早餐，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纪璇话落，不等宋昭礼说话，赵姨忙不迭接话，“吃，吃，马上就吃。”
赵姨边说，边推着宋昭礼走到餐桌前。
宋昭礼将近一米九的人，这会儿整个人肢体僵硬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赵姨拉开椅子催促他坐下，又给他盛了碗粥放在他面前，正要伸手给他拿勺子，纪璇面无表情道，“你是不是还准备让赵姨喂你？”
宋昭礼垂眸，下一秒，自己伸手拿勺子。
赵姨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个圈，表面没表现出什么，心里一阵窃喜。
这顿早餐，几家欢喜几家愁。
赵姨是喜的，纪璇还算平和，宋昭礼全程没抬头。
宋昭礼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怂。
吃过早餐，纪璇率先开车离开。
她一走，宋昭礼扔了手里的勺子，把勺子丢进碗里，随手抽了张纸巾擦嘴。
擦完嘴，狭长的眸子眯起，眼底满是笑意。
赵姨上前收拾碗筷，看到他的表情，抿着嘴笑，“心情好了？”
宋昭礼薄唇半勾，“嗯。”
赵姨，“也就是璇璇，但凡换个其他姑娘，就你这两天的态度，早跑了。”
宋昭礼眼眸深邃，“赵姨，我是怕。”
宋昭礼说这句话的时候嗓音变得沙哑。
赵姨听在耳朵里，轻叹口气，“我知道，你就是怕璇璇不够爱你，怕她在家人和你之间难以抉择……”
宋昭礼脊背往后靠，沉声说，“赵姨，其实……”
其实，他更怕她几番纠结后，还是选择放弃他。
这个过程太过煎熬。
他怕她难受。
也怕自己难受。
就像纪璇说的，在这段感情里，他很怂。
深究而言，他也不是怂，而是自卑。
那种从小到大，从来没被人坚定选择过的自卑。
打小他就很顽皮，别看他是宋家老幺，他却是最不讨喜的那个。
如果不是他有点能耐，他现在恐怕早被宋老爷子放弃。
这些话，宋昭礼没跟赵姨说，选择了沉默。
可赵姨是谁，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人，听到他欲言又止的话，心里门清，心疼又难受。
“你别多想。”
“璇璇跟别人不一样。”
“跟宋家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宋昭礼，“嗯。”
另一边，纪璇开车抵达公司。
刚走进项目部，就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迎面朝她走了过来。
不等她反应过来，双手握住她一只手上下摇晃，“纪经理是吧，久仰久仰。”
纪璇，“你是？”
中年男人脸上陪笑，“我是华康的副总，姓侯，叫侯宝亮。”
华康？
纪璇看着对方，昨晚没休息好，这会儿脑子反应不算快，一时间没想起这是哪家公司。
男人见纪璇在听到他的自我介绍后没什么反应，继续道，“之前我们跟宋氏有过长期合作的，不过……”
不过之后，男人脸上的神情显而易见变得尴尬。
纪璇心领神会，微笑接话，“有什么话，我们进办公室谈。”
男人，“好，好。”
纪璇和男人一前一后进办公室，临进门前，纪璇转头看向办公区的一个职员问，“苏助理呢？”
对方抬头回话，“苏助理好像下楼去买咖啡了。”
纪璇点点头，“待会儿她回来让到我办公室一趟。”
对方，“好的，纪经理。”
进办公室，纪璇放下手包，亲自给对方煮咖啡，“侯副总，坐。”
男人尬笑两声落座，“纪经理，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跟你谈谈我们两家公司合作的事。”
纪璇转身回头，端着两杯咖啡走到茶几前，递给他一杯，自己留了一杯，莞尔一笑，“不着急，慢慢谈。”
男人接过咖啡，抿了一口，抬眼跟纪璇套近乎，“纪经理，你大概不认识我，我跟你父亲关系不错的。”
纪璇喝咖啡的动作一顿，唇角勾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