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河看似玩世不恭。
但这几句话,已经把韩家诚挨揍的关键信息全部透露给了韩父。
韩父面色难看,半晌,沉声说,“劳烦小兄弟带我去见宋总。”
顾星河,“您言重。”
顾星河在宋昭礼身边做事也算有些年头。
别看平时瞧着像是不太正经,其实比猴都精。
就好比现在,见好就好,笑呵呵地走在前给韩父带路。
三人穿过一条布满青苔的蜿蜒小路,抵达主楼门口。
顾星河没率先迈步,而是站在门侧朝韩父和韩母做了个‘请’的动作。
目送韩父跟韩母进门,嘴角轻扯,紧随其后。
三人进门的时候,宋昭礼正在慢条斯理地沏茶。
察觉到有人进来,也没抬头,只是不冷不热地道了句,“坐。”
宋昭礼态度冷漠,顾星河却很热络,“您二位坐。”
两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韩父尴尬落座,没说话,暗暗观察宋昭礼。
清城宋家。
韩父早有耳闻,对于宋家这位四少,更是听过不少传闻。
有人说他手段狠毒,为了夺权,把家里的兄弟折腾得死的死,疯得疯。
还有人说他手腕极高,从他接管宋氏以来,宋氏收益翻了好几番。
不论是哪条传闻,都证明了一点,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男人不好惹。
韩父看着宋昭礼,正斟酌该如何开口,就见宋昭礼率先推着两杯茶顺着茶几面推到了他跟韩母跟前。
韩父顺势接话,“谢谢宋总。”
宋昭礼神情淡淡,“您客气。”
递茶待客。
韩父喝了宋昭礼这杯茶,“好茶。”
宋昭礼深邃的眸底无笑,“您要是喜欢,待会儿给您带回去点。”
韩父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宋昭礼似笑非笑,“怕说您行贿受贿?”
韩父,“……”
从政的人最忌讳什么,无非就是这些东西。
宋昭礼话落,气氛瞬间凝固。
相比起韩父的谨慎,宋昭礼丝毫不以为然,继续笑了笑道,“韩家三代从政,代代清正廉洁,到了您这辈儿……”
韩父冷脸,“我也绝对没有做过违法犯纪的事。”
宋昭礼嘴角含笑,笑意却不及眼底,“您是没做过,但韩医生那边……”
韩父面色瞬时僵住。
他刚刚在院子里的时候听宋昭礼身边的年轻人说了,自家儿子利用自己的人脉……
想着想着,韩父忽然脊背发凉。
韩父默声的时候,宋昭礼慢慢品茶。
过了片刻,韩父汲气开口,“宋总,您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宋昭礼嘴角绽开一抹笑,“不是我想怎么解决,是韩医生想怎么解决,您恐怕还不知道,韩医生为人太过霸道,明明是他有错在先,他还威胁我说,我别想活着离开盐城。”
韩父,“……”
局面再次僵局,韩父瞧出宋昭礼不会轻易和解,沉默了几分钟,再次开口,“从今天起,家诚不会再从医。”
韩父说完,不等宋昭礼表态,坐在他身侧的韩母率先急了,“这怎么能行?家诚今年后半年还要评职称,他为了这个职称已经准备了……”
韩父厉声打断,“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韩母愕然,“……”
韩父说罢,不去看韩母的表情,皱着眉跟宋昭礼说,“宋总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宋昭礼轻笑,“我也没什么特别要求,听说韩医生向来心善,我看肾内科住着几个家庭条件不是很好的患者……”
韩父了然,低沉着嗓音接话,“家诚会负责这几个患者的医药费。”
听到韩父不让韩家诚继续从医,韩母就已经觉得崩溃,这会儿听到还让他负责肾内科几个贫困家庭的医药费,韩母情绪激动,“老韩,你是不是疯了!!”
韩父,“我让你闭嘴,你听不懂吗?”
韩母噎住。
过了一会儿,宋昭礼起身带着顾星河跟两个保镖离开。
韩父起身送他,将人送走后跌坐回椅子里,强压着怒气跟韩母说,“你懂什么,如果宋昭礼说的是真的,家诚真的动用了我的人脉截胡别人的肾源,如果传出去……”
韩父点到为止,韩母忽然明白过来,吓得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许久,韩母战战兢兢地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韩父,“走一步看一步,那个蠢货,亲手把我的把柄送到了人家手里。”